“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越走越慢。”谢白星回头催促。
“来啦。”俞霁加快脚步假装无事发生。
万幸谢白星出口搅和气氛,她刚刚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能说什么呢,她不了解情况,连安慰都单薄无力。要是再一不小心说错,估计今天晚上做梦都得赏赐自己两个大耳光。
“去玩大摆锤吧。”钟自牧说,依旧是那副谦和端庄的神态。
“小鱼又在发呆,跟上。”安逸瑶凑过来,伞下的阴影足以为两个女生遮阳。
“好哦。”俞霁大脑有点卡,依言照做。
刚吃完饭,俞霁在台下好奇地打量上一波游客,莫名感觉大摆锤好像个油炸大鸡腿,游客就是外面那层脆皮,吱哩哇啦挂在空中晃呀晃,脆弱地强撑。
“看上去有点可怕诶。”俞霁摸摸吃得饱饱的小肚子,有些犹豫。
“刚吃完饭上去可能会不舒服,我们可以在下面等他们。”钟自牧站在旁边。
“你们去玩吗?”俞霁转身,旁边两个脑袋正靠在一起悄悄说话。
啧。
“啊?”安逸瑶抬头,“你刚刚说的什么没太听清。”
“没什么,就是我感觉吃饱饭玩大摆锤可能会不舒服,就在下面等你们啦。”俞霁笑笑。
“好呀,我们俩没吃多少应该还好。”安逸瑶说。
“旋转木马离这里不远,待会我们去玩那个放松一下吧。”谢白星说道,眉梢间春风得意。
啧,这么高兴。
“好耶。”俞霁指指入口处,“该你们上去啦,加油哦。”
“嗯,那边有椅子,注意安全。”安逸瑶不太放心,专门叮嘱两句。
“好。”俞霁吧唧一下点点头,接过安逸瑶的挎包。
是因为长大了么,俞霁想。
三年前的夏天,还是高中生的俞霁和好友一起去春城最大的游乐场——糖果屋玩。满场五花八门的过山车痛快极了,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在乐园里兴奋地乱窜,一定要玩最刺激失重感最强最有意思的那个。
时过境迁,人也大不相同。现在的俞霁只会抱住小白马的脖子在旋转木马上一圈圈发呆,那些令人肾上腺素激素飙升的设施渐渐在记忆中生锈。她站在这里,站在充斥无数兴奋呼喊狂热尖叫的场域中心,只觉得压抑,心早已化作大石头上的气球,是挣不开的沉重,是仰望的那个人。
“坐会儿吧,晚上还要看烟花。”钟自牧说。
“走吧。”俞霁坐下继续发呆。
她自嘲地笑起来。
没来由地悲伤,原来童话世界里也有难过和悲伤。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扑棱蛾子误入蝴蝶群中,面上粉饰太平,心底无声流泪。
昔日里精力充沛的小朋友长大,褪去童年的外壳,缩头缩尾,好奇又不敢尝试,徒留羡慕,嫉妒勇气。
年少时许下一千一零一个愿望说要做一个勇敢自由不无趣的大人,而今她画地为牢,说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灰色。
所以啊,不想学习是可以的,不敢尝试是正常的,讨厌未来是被接受的,忙忙碌碌,慌慌张张,是流沙般的现在与踏碎的明天。
快乐转瞬即逝,自责每时每刻,难过没头没尾,这是没头脑小鱼的今天。
俞霁在脑海里写下大段大段自艾自怜的青春疼痛文字,恍惚中以为过去许久,抬表一看才八分钟。两点整,钟自牧手里的水还没有喝完,大摆锤再次停下。
“走!”安逸瑶走下台阶步履轻盈。
“那边敲敲打打的好像有表演。”谢白星说。
“走吧。”俞霁起身。
很快,俞霁再次兴奋起来。原因无他——帅哥的腹肌实在是太治愈了。
头发微卷的外国小哥笑容阳光,紧致精壮的薄肌在湿透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动作起伏间水珠从发梢滚落,迷得俞霁脱不开眼。
快点看,待会衬衫干透就看不到了。
“左边第二个小哥,胸肌腹肌练得不错。”安逸瑶也注意到了。
“我也觉得。”俞霁锁定视线,光明正大地多看两眼。
“腹直肌和腹外斜肌中间形成的凹陷挺漂亮的。”安逸瑶说。
“确实。”俞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
“我觉得一般般吧。”谢白星不屑一顾。
“呵。”钟自牧也语气轻蔑。
呵,男人果然不懂人体美,俞霁无语腹诽。
不过,她向来矜持含蓄,视线自然非常克制。
花车上兔子警官玩偶好可爱,看一眼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