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杨舒走进旅馆,还没走出多远,她就追了上来,拉着迟昼煜走到一旁,从兜里拿出一个银镯子给他带上。
他俩和尉迟参不在同一栋宿舍楼,所在方向也不同,一进校门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好看吗?”迟昼煜露出腕上的镯子,问道。
这镯子和他腕上的一样,寻常银镯,上面有一小银锁装饰,他从小就戴着,自是好看。
江夜阑也露出镯子,“银锁上面有字,我的是‘昼’。”
“夜。”
他小时候听杨舒说过这个镯子是一对,是她和杨璇毕业后第一笔钱买的。
那个时候还没有他和迟昼煜,现在看来他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应是从这来的。
离宿舍楼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挨得近,明明走到笔直,自然垂放的手却不免会碰触到,不似无意,更何况是只有他们中间的手露在外面。
温热的手渐渐变得冰凉,寒风将其刺的泛红发白,但谁也没收回口袋里。
虽然一张床睡过、抱过、亲过,但换了个地方后又变得不自然起来。
江夜阑暗暗深吸口气,主动凑过去,恰巧对面的手也凑了过来。
牵着走了一会,迟昼煜牵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哥。”
“啊?!”突然被叫哥,江夜阑愣住片刻,“你,……做什么?”
“接吻吗?”他说的坦诚、认真,江夜阑本就臊红的脸更红了。
他僵在原地,须臾,转过身对着迟昼煜紧闭双眼,全然忘了自己的半张脸还在围巾里面埋着。
半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眯着一条缝偷看,刚好看见迟昼煜脸上还未收起的梨涡。正欲开口问他笑什么,围巾突然被扯开了一些,紧接着冰凉的唇瓣贴了上来。
毫无技巧接吻,唇瓣干巴巴地挨在一起。牵在一起的手越来越紧,似在比谁手劲大一般。
“嘶,”江夜阑别开头,“疼。”
“不好意思。”迟昼煜揉了揉他紧紧握着的手。
一直到宿舍楼,两人都没开口,也没好意思看彼此。
夜晚愈发冷冽,不到八点,外面几乎没有人来往,虫鸣也没有,很是寂静。两颗热烈的心脏跳动声便显得格外之大。
一楼。
二楼。
走到三楼拐角的地方,江夜阑抽回手放进自己口袋,低声嘟嚷:“技术好差。”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迟昼煜。
“勤能补拙。”
话音刚落,他双手捧着江夜阑的脸,继续道:“多练,男朋友。”
太近了。
这个距离,他都能清晰的看见迟昼煜眼里的血丝,四目相对,他先坚持不住紧紧闭上。
虽然还是毫无技巧的接吻,但比起方才干瘪地触碰好了不少。
两人的呼吸紊乱,红润的面颊已然分不清是憋红的,还是因为羞涩,又或者两者都有。
江夜阑被他咬的生疼,想在别过头,奈何这人捧着他的脸,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好久,迟昼煜放开他,他又将脸埋进围巾里,胡说八道:“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宿舍还没熄灯,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刚关上门,原本坐着各忙各的白然和安荐挪动椅子,看着他们。
两人同步翘起二郎腿,齐声道:“你们去哪了?老实交代。”
江夜阑直觉被他们盯得发怵,“吃饭。”
“吃饭?到底是吃饭还是吃嘴子?”安荐往后仰,双臂靠着桌沿,坐姿散漫中透着一丝威严,像是长辈质问晚辈为什么凌晨才归,但说出口话的却让人只想找缝藏着再也不要见到天日。
江夜阑石化,要是此时有风拂过,他定是要和风同去。
“都有。”身后之人开口道。
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推着他往前走,“不用理他们。”
气氛诡谲,安荐和白然得到了答案,不知是看不懂还是如何,讪讪回归原样。
江夜阑正襟危坐,好不容易才盼到迟昼煜去浴室洗漱。
他倏地站起,“你们,……怎么知道?”
安荐咳嗽两声,“刚刚去收衣服看见你们在楼梯……”
“等等等等,”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然打断。“我没戴眼镜,没看清。”
“啥意思啊?是想让我一个人背锅,还是想他们再来一个?”
他红了好久的脸,终于在安荐和白然你一言我一句中白了下来。
“打住,到此为止。是的,如你们所见,我和迟昼煜在谈恋爱。”
坐着的两人肃然起身,白然脸色如同吃瘪一般,很是难看,憋了一会,问道:“那你们的网恋对象怎么办?”
安荐附和,“虽然说一个被子里睡不出两种人,你们网上有对象,现实也谈一个,……作为兄弟,作为室友,我觉得有点那个啥了。”
“如果我说迟昼煜的网恋对象是我,你们信吗?”
两人的头摇成拨浪鼓,异口同声,“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