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太傅看了其他宗室子弟和皇子的字,都逐一点评,提出了建议。
萧柠道:“太傅,为何不点评我的字?”
申太傅道:“公主能写字就已经不错了,写成什么样都行。”
有几个少年发出了嗤笑声。
萧柠心中有些难受,有一种被师傅孤立的感觉。
虽然她坐在学堂里,但好像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格格不入。
像申太傅这样的人,真的会对她的科举之路进行指导吗?
萧柠觉得不太可能。
但来都来了,总得试试。
萧柠坚持道:“太傅大人,我也想精进书法,您可否点评一下我的字?”
申太傅只得说道:“大公主的字,写得不错。”
这句话很敷衍,虽然肯定了萧柠的书法,但没有进一步的指点。
萧柠也就不强求了。
三皇子突然说道:“大皇姐,我府上有前朝欧阳夫人的字帖,你的字跟她很像,但相比起来略显不足。我可以把那些字帖送给你,让你临摹。时间久了,你的字一定会进步的。”
萧柠眼前一亮:“欧阳夫人?就是前朝大书法家欧阳墨的夫人?”
“没错。欧阳夫妇并以书法扬名于世,但欧阳墨的书帖流传下来的较多,欧阳夫人的字帖较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搜集到三本。”
萧柠读过史书,了解欧阳夫妇。
欧阳墨是前朝重臣,也是书法名家。他的夫人也写得一手好字,为时人所并重。
只是,史书上对此一笔带过,并没有写欧阳夫人的书法是从何处学来,也没有记载欧阳夫人的名字。
一代女书法家,只能以夫君的姓氏闻名后世。
优秀的女性,照样是没有名字的。
写史书的是男人,他们不屑于记载女人的名字,或者说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女人们会发现,其实女人跟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
一旦所有女性意识到这点,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天塌了。
接下来的课,是画画。
申太傅道:“请大家画一幅《雪中麻雀图》,自由发挥即可。”
众人领了颜料、画笔之后,就各自动脑筋开始画。
有几个少年抓耳挠腮的,显然不太会画画。
二皇子、三皇子、萧柠,心中都有了想法,画得比较顺利。
时间到了,太傅开始点评众人的画作。他越看,越是眉头紧皱。
申太傅:“淮安王世子,您这画的是什么?您的麻雀呢?”
淮安王世子:“我不太会画麻雀,所以只画了雪和树枝。”
申太傅:“……”
申太傅:“冀北王世子,您画的麻雀为何会有如此长的嘴?跟筷子似的。”
冀北王世子:“我本来想画个树枝,没想到画错了位置,把树枝跟麻雀的嘴画到了一起,看起来像是麻雀长了个长嘴。”
申太傅:“……”
申太傅:“公子茂,您的《雪中麻雀图》上,为何会有菊花?”
公子茂:“啊?不能有菊花吗?”
申太傅:“……”
申太傅看了一圈,差评居多,好评很少。
他走到二皇子身边,只见二皇子画的是几只小麻雀在雪堆上玩耍,每只麻雀的形态都不一样,神情栩栩如生。
申太傅夸赞道:“二皇子长于工笔画,将麻雀画得生动形象,而且雪也画得很有层次感。”
接着,申太傅看了三皇子的画。
画上是一只胖胖的小麻雀在雪地里觅食,雪地上洒满了瓜子、花生、小米、稻谷等物,看起来杂乱无比,令人头疼。
申太傅道:“麻雀画得倒是不错,不过雪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
三皇子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有什么奇怪,我每次见到麻雀,都会撒这么多吃的。”
申太傅:“……”
接着,申太傅照旧忽略了萧柠的画。
三皇子却拉住了他:“哎,太傅,你怎么不点评一下大皇姐的画?是水平不够吗?”
申太傅:“……”
申太傅只好看了萧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