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禅沉默的摇了摇头。
热可可是在他替姐从军之后才流行起来的饮品,他不太在乎口腹之欲,也只有在宫宴上才能品尝到在王宫中都算得上奢侈品的热可可。
东莱波却突然话题一转,“孤从前不知道,太师说话为什么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现在,孤终于懂她的心了。原来参透有些人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时,是如此有趣。”
东莱波的笑容越发扩大。随着邓禅惶恐不安的表情流露出时,她的嘴角也越发上扬。
“末将愚昧,还请君上明说。”
东莱波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写着饶有兴趣,“阿禅,你爱着的那个人,其实是东莱缓吧!”
装有热可可的杯子从邓禅的手中掉落,在即将洒在兽皮地毯上时,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住。
“将军小心。”东莱波笑着说。
邓禅惊惶地侧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着这张与副将有七分相似的面孔,邓禅失声惊叫“赵访风?”
在得到东莱波的眼神默许下,赵降风行了一礼,“臣名赵降风,是左将军赵访风的亲妹妹。”
“怎么,就允许你邓家有孪生姐弟,不允许他们赵家有孪生姐妹了?”
邓禅机械的回头,眼中一片呆滞,明显是还没从方才的变故中抽离出来。
“您是怎么知道的。”
邓禅如紫罗兰般明亮澄净的眼睛中写满了疑虑和不信。
“孤只是在诈你而已,没想到,爱卿这么快就承认了。”东莱波摊摊手,颇有些无赖。
此时此刻,邓禅的脑子恢复了清明,她明白了东莱波之前的种种举动不过是在动摇他的心理防线。
技不如人,是他的错。
“阿禅,你跟原来不一样了。之前这种事,你怎么会瞒我?”
东莱波敲了敲桌子,向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几个暗卫从她身后出现。
为首的暗卫拿出一个镶嵌着细碎小宝石的精致红木盒子。
东莱波打开,里面是一块暖玉玉佩。
“如果孤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有一块玉佩吧!那枚玉佩是阿缓送给你的。”
邓禅表情一瞬间变得灰败。他如晨曦来临之际的紫色眼眸中写满了无措。
“怪不得阿缓曾向我讨过一旨诏书,说是日后想娶哪个男子,都随她便。原来,她为的,就是你啊!我们的阿缓,眼光还怪好的,换当时,她哪里知道,一个被她姐姐所放弃的棋子,日后会为她南征北战呢?”
东莱波的眼中划过三分薄凉。
“你恨的根本不是孤的征伐前路。你恨的,是孤的军队在外征战,导致国中空虚无人,阿缓被掳走,被迫为敌人妻,为仇人生儿育女。”
“可你呢,你当时又在何处?你不过是一个军中小卒,甚至没有轮到你出城作战战争就结束了。
而你,为了心爱的女子,又做出了什么贡献?”
东莱波走下软椅,来到邓禅身前,蹲下,挑起他的下巴,暧昧地笑了笑。
“而你,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东莱波看着心爱将领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败,开心地眯起眼睛,
“女郎有情,侍君有意,多么美妙的一番佳话啊。只可惜,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她拍了拍邓禅的脸,转身大笑着,坐回了高高的王座。
“您就未尝感到愧疚,后悔吗?君上?”
邓禅猛然抬头,眼睛死死地盯住东莱波,等待着她的回答。
“后悔?孤从不后悔。孤只是遗憾,为什么孤的国力不能再强一点?孤为什么不能再谨慎一点,导致我唯一的妹妹,楼兰原定的下一任国君,被异族掳走!”
“君上,杨项鸦侍卫长求见。”
阿依木推开殿门,她行走间矫健轻盈,转瞬间就来到东莱波面前。
“你的好姐姐来带你走了。”东莱波偏头一笑,眼中异彩连连。
在邓禅离去后,东莱波感叹道“真是令人感动的姐弟情啊!”
大殿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回答她。
东莱波也不伤心,她转头笑着对阿依木说,一片心情颇好的样子,“宣邓濛来见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