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波伺候着替她涂在关节处,还有酸痛的地方。刚一涂上去冰冰凉凉的,涂上一会儿后便开始微微发热了。
“行了,锦波,今晚不用守夜,你也早些休息吧。”姜逢乖乖地躺进被窝,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锦波伺候着将床帐放下,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门。
感受着小腿上微微散发出来的热量,姜逢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姜逢起床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腿,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真的不痛耶。清月给的药真管用。
自己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做那些怪梦,睡得很香。
尽管如此,她最近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梦境中的内容也愈发露骨,姜逢不敢想象,这梦再发展下去,她会梦到些什么。
正因这病发展的太快了,她才这么迫切地想要找到解药。
果然,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就像她,如今能跑能跳,但是代价就是晚上的那些梦魇。
一切如常。
姜逢昨日给小厨房放了一早上的假,原因就是,她今天决定出去吃!
早晨起来后,她带着幕篱出了门,今日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齐胸襦裙,袖口和裙摆都绣上了精致的鸢尾花图样,裙裾随着她的步伐而摆动,像流动着的清澈湖水,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机与活力。
“诶,主子,那不是郡主吗?看来郡主还挺喜欢吃这家馄饨的。”福安兴奋地说道,跃跃欲试,对这家馄饨摊充满了好奇。
又是在这个熟悉的馄饨摊。
裴行之的目光紧盯着姜逢的身影,看着她和馄饨摊老板熟稔地交谈,心中升起一种陌生的嫉妒之情,想要靠近她,占据她的全部视线。
这时,街道的另一端,谢岱刚下值,昨日他值晚班。在京中,他是春风得意的状元郎,到了这淮城,便是区区七品小官了,在这里,可没有人会卖他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屑于靠这些来压人。他谢岱,就要靠自己的能力狠狠地征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他疲惫地从官府走出来,连马都没骑,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裴行之敏锐地从姜逢身上移开目光,朝着谢岱的方向看去,目光危险。
福安被自家主子的视线所吸引,也朝着那边看去。这一看,真是不得了,“主子,我这就把他赶走。”
还未来得及踏出去的脚步,随着裴行之的一个手势停顿住。
“主子?”福安不解问道。
只见裴行之动也没动,眼睁睁地看着那郡主的正牌未婚夫——谢岱朝着姜逢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剩百步......
五十步......
十步......
郡主正低着头,搅弄着桌上这碗白白胖胖,皮薄馅大的馄饨,为了方便吃东西,头上的幕篱也被揭开。
谢岱就要走进馄饨摊了,却在看了一眼那馄饨摊的环境后,绕道离开了,转身去了淮城最大的酒楼。他是家中幼子,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地长大,何曾踏足过这种平民百姓才会来的小摊。
福安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忍不住在心里给主子竖了个大拇指,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正要将自己的夸赞说出口,就见主子已经抬脚,朝着郡主的方向走去了。
还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没事,主子不缺他的这句夸奖。
福安这样安慰自己。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主子走向姜姑娘,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坐下,装作偶遇的样子,十分逼真。
福安甚至能想到自家主子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姜姑娘,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姜姑娘就会回一句,“好巧,你也爱吃这馄饨摊的东西?”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福安忘了,他家主子比起那谢岱,在吃食上可是更加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