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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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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吟良久,突然问:"沈卿,若朕准你所请,你要何赏赐?"

沈知澜从袖中取出那张温玉棠写的纸条,声音轻柔却坚定:"臣只求,与温氏女共守医灯,济世余生。"

纸条在御案上展开,上面是温玉棠娟秀的字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圣旨传到县城那日,满街的海棠都开了。

温玉棠站在医馆门前,看着衙役们将朱漆描金的御赐匾额缓缓挂上门楣——"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街坊们挤在门口,王裁缝手里捧着个红布包裹,笑得见牙不见眼。

"快打开看看!"周娘子催促道,"我们连夜赶制的!"

温玉棠解开红布,里面是两套一模一样的嫁衣,绯红的绸缎上绣着并蒂莲纹,针脚细密整齐。她的指尖抚过那些纹路,突然听见身后竹杖点地的声响。

沈知澜今日难得穿了件浅色衣衫,发间的红豆簪子衬得她眉目如画。她走到温玉棠身旁,接过另一件嫁衣,轻声道:"很衬你。"

"沈大夫,"王裁缝搓着手,"您看这婚事......"

"三日后。"沈知澜看向温玉棠,"好吗?"

温玉棠耳尖通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

婚礼那日,没有花轿迎亲,没有拜堂成礼。

天刚蒙蒙亮,温玉棠就醒了。她穿上那件红嫁衣,对镜描眉点唇,镜中人眉眼如初,却又仿佛脱胎换骨。推开门时,沈知澜已经等在院中——同样的嫁衣,同样的红豆簪,只是腰间多挂了个褪色的旧香囊。

"走吧。"沈知澜向她伸出手。

两人并肩走过晨雾弥漫的街道,来到温府旧址。昔日的荒园如今药草葱茏,那株移栽的海棠树下,摆着张简陋的供桌,上面放着圣旨、沈父的牌位和温玉棠从井中挖出的陶罐。

沈知澜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父亲,女儿带媳妇来看您了。"

温玉棠的眼泪倏地落下。她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起身时,沈知澜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痕:"不哭了。"

阳光穿透晨雾,照在那棵海棠树上。沈知澜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布包:"给你的。"

布包里是两粒莲子,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尖。

"并蒂莲。"沈知澜指向院中的小池塘,"种在那里,好不好?"

温玉棠接过莲子,两人的手在布包上轻轻相触。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躲在温府角落看书的孤僻少女,和总是追着她送点心的自己。原来缘分早就像这莲子的芽,悄悄生长了十年。

"好。"她轻声应道。

·

三年后的春分,济世堂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牵着个五六岁的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温玉棠正在碾药,抬头时,那姑娘突然跪下:"温大夫,求您收留我们姐弟......"

原来她是被平反的刘将军之女,按旧律本该充入教坊,因新律得免。如今带着幼弟千里投亲,却寻不到人。

沈知澜从里屋出来,竹杖点在青石板上,一声轻响。那孩子突然挣脱姐姐的手,跑到沈知澜面前,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竹杖:"疼吗?"

沈知澜怔了怔,蹲下身与他平视:"不疼了。"

温玉棠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自己站在医馆门前时,沈知澜说的那句"进来"。

"留下吧。"她听见自己说,"后院还有间厢房。"

那姑娘喜极而泣,拉着弟弟就要磕头。沈知澜用竹杖轻轻拦住:"济世堂的规矩——"

"不跪天地,不跪权贵,"温玉棠接话,嘴角含笑,"只跪医道仁心。"

·

又一年海棠花开时,池塘里的并蒂莲开了第一朵花。

温玉棠坐在莲池边,看着沈知澜教那孩子辨认草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吹落几片花瓣,恰好落在她摊开的医书上——那是沈知澜新编的《女科要略》,扉页上题着"沈知澜、温玉棠合撰"。

"师娘!"孩子举着株草药跑来,"师父说这是当归,是不是?"

温玉棠接过草药,轻轻点头:"是当归。"

她抬头,与走来的沈知澜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她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温柔——像那株并蒂莲,根系相连,花开两朵,同承雨露,共经风霜。

春风拂过满园药香,吹向更远的远方。

立夏刚过,济世堂后院的海棠树已结了青果,沉甸甸地压着枝头。

温玉棠坐在药圃边的石凳上,正教刘家姐弟辨认新采的草药。小姑娘刘蘅学得快,捧着药册子看得认真,而她弟弟阿满则蹲在一旁,小手捏着片薄荷叶嗅个不停。

"师娘,这味药苦不苦?"阿满仰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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