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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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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墨兰想说染布和配药不同,却见细雨已翻开她的配方本,在空白处画起染缸的图样。阳光透过窗纱,为她侧脸镀上金边。

那晚姜墨兰在账房忙到三更。回房时,细雨已经睡了,怀里还抱着那本配方。她轻轻抽出来,发现里面夹了张纸条:"阿姐别太累,我学会煮参茶了。"

参茶在案头冒着热气,旁边摆着个软垫——正好垫在残肢的位置。姜墨兰抿了口茶,苦中带甜,像极了这些年的日子。

次日清晨,她被一阵刺痛惊醒。左腿残端像被火烧似的,疼得冷汗浸透里衣。窗外天还没亮,细雨睡得正熟。姜墨兰咬牙撑起身子,摸黑挪到妆台前,取出止痛的药酒。

铜镜里映出她扭曲的脸。残肢上的伤口结了痂,周围却肿得发亮。药酒倒在手心,还没抹上去,就听见身后细雨的惊呼:"阿姐!"

"吵醒你了?"姜墨兰强作镇定,"没事,只是......"

细雨已经冲过来夺下药瓶。她掀开姜墨兰的睡裙,倒吸一口冷气:"都化脓了!"

姜墨兰想拉下裙摆,却被细雨死死按住。小丫头眼圈发红,手抖得比她还厉害:"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又能怎样?"

"我能治!"细雨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读了那么多医书,试了那么多药......"

她突然哽住,转身翻箱倒柜找出套银针。姜墨兰下意识往后缩:"你做什么?"

"针灸止痛。"细雨点燃酒精灯,将银针消毒,"张婶的风湿痛就是我扎好的。"

姜墨兰想说这不一样,可细雨已经跪在她脚边,手指轻轻按在残肢周围找穴位。银针扎进去时,她浑身一颤。

"疼吗?"细雨立刻停手。

姜墨兰摇头。其实不太疼,只是细雨的指尖太烫,碰哪里都像点了火。随着银针一根根落下,灼痛感竟真的减轻了。

"这是太阴经的走向。"细雨边扎针边解释,"气血通了,痛就轻了。"

晨光透过窗纱,照见细雨鼻尖上的汗珠。姜墨兰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了一下。细雨抬头,两人呼吸交错,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好、好了。"细雨猛地后退,银针盒差点打翻,"阿姐试试还疼不疼?"

姜墨兰活动了下身子,惊讶地发现疼痛减轻大半。细雨收拾药箱时,耳尖红得像染了胭脂。

芒种过后,天气渐热。姜墨兰的布庄接到笔大单子——县太爷夫人要过寿,想用"梅雨青"的料子做衣裳。这颜色是细雨用蓝草和梅汁调出来的,全县独一份。

"阿姐!"细雨兴冲冲跑进染坊,"我想到个新配方!"

她手里攥着把紫色小花,姜墨兰认出是桔梗。细雨将花汁滴入染缸,布料顿时泛起层珠光。

"漂亮吧?"细雨得意地昂着头,"加在'梅雨青'里,保证夫人小姐们抢着要。"

姜墨兰看着她沾满染料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你今日不是要去医馆坐诊?"

"啊!"细雨跳起来,"我忘了!"她边跑边回头喊,"染缸要搅到申时!阿姐记得......"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影了。姜墨兰摇摇头,自己转动轮椅去搅染缸。自从细雨开始往来于医馆和布庄之间,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似的,连铜铃铛都比从前响得急。

傍晚回医馆时,姜墨兰在门口听见柳大夫的训斥:"......成何体统!好好的医馆不守着,跑去染坊胡闹!"

"染布怎么了?"细雨的声音带着倔强,"阿姐说我的配方能卖大价钱!"

"你!"柳大夫拍案,"跟着个残......"

姜墨兰的轮椅重重撞在门槛上。堂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柳大夫的胡子抖了抖,终究没说完那个词。

"柳叔。"姜墨兰平静地说,"县太爷夫人的寿衣,定金二十两。"

她将银锭放在桌上,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僵局。柳夫人连忙打圆场:"墨兰累了吧?细雨,快去盛绿豆汤。"

细雨咬着嘴唇不动。姜墨兰转动轮椅来到她身边,轻轻拽了下她衣角。小丫头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厨房,铃铛声比平日沉闷许多。

夜里,姜墨兰被雷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屋里却不见细雨的身影。她拄着拐找遍西厢房,最后在药房发现了亮光。

细雨正伏案翻阅医书,面前摊着张人体经络图。听见动静,她慌忙用袖子擦脸,却掩不住通红的眼圈。

"阿姐怎么起来了?"

姜墨兰在她身边坐下,看见图上标满了红点——全是腿部的穴位。细雨的手边还放着个本子,记录着各种止痛方子的效果。

"又疼了是不是?"细雨哽咽道,"我再改良下针法......"

姜墨兰按住她的手:"已经不疼了。"

"骗人!"细雨甩开她,"阿姐每次疼极了就咬嘴唇,都咬出血了还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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