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兰与陈怀芷姐妹俩一母同胞自然是有相似之处的,而林筱雅又是陈怀兰的女儿,自然与陈怀兰有相像的地方,陈怀芷自小便与姐姐陈怀兰感情深,对于亲姐姐的女儿爱屋及乌,几乎是看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姨母我…”林筱雅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这边的赵棠看出了她心中的纠结,朝着林筱雅做了几个表情示意。
赵棠的动作瞒不过陈怀芷,只听她嗔怪道“做什么怪模样。”接着又看向林筱雅缓声道,似劝慰又似提点“若是阿雅自己也不知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还如何与你母亲分辩?”
“是,”林筱雅这才定了心神,“姨母明鉴,母亲自我离京前,或者说自打我及笄后便有心让我相看人家,甚至从外祖母外祖父那里取了许多年轻俊彦的画像来,可臣女自知并无心相看,与其嫁做人妇操持内务中馈,更愿意终日与诗书为伴,但母亲听不得这样的话,臣女才找上了表妹,同她一起去了西南。”
陈怀芷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既没有不认同也没有赞同,只是淡淡的,“你的想法敌不过你母亲的想法,逃避是没有用的,多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母亲…”话音一断,没有接着说下去,又接着前面的继续说。
“你想要终日与诗书为伴过独居的生活,可你并无这样的能力,”陈怀芷的话一针见血,犀利得很“若是没了你阿娘阿耶,你不过是个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担,也没个营生,莫要提你手中的庄子铺子,那些都是你母亲父亲给你的。”
陈怀芷看向林筱雅,“姨母这样说并非是叫你听你母亲的话,而是想要告诉你,若是没有自己的立身之本,你的人生终究不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走的。”
“我明白的,姨母。”林筱雅在回京之前听到桂三娘的那一番话后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陈怀芷的话只是让这事实更加的清晰明了罢了。
“你明白就好,你与阿棠都是聪明的孩子,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但人每天不知会冒出来多少的想法,这些想法里面有些事能够被达到的,有些是不能的;有些需要很难才能达到,有些很简单;有些当下便能够完成,有些却需要很久甚至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陈怀芷这话看似是对林筱雅说的,其实也是说给赵棠听的。
两个人不说是当时奇才,但都不是蠢人,当即听明白了这话。
“儿臣谨记。”
“臣女谨记。”
陈怀芷点点头,“若是你拿定了主意便与姨母说,你母亲那儿,姨母总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林筱雅心中虽然有了个模糊的注意,但毕竟不够完善,是以此刻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多谢姨母,臣女受教了。”
说完这事陈怀芷一改先前的严肃,和煦道“你们回来想来也没用膳,便留在我这儿吃罢。”
林筱雅心中自然是想晚些再回家的,应了下来。
用完午膳,林筱雅也没就此离开,陈怀芷与赵棠也不可能就这样让人回去,过了午歇后,待日头稍稍的落下,赵棠才主动请缨送人。这是她之前就答应表姐的,而且表姐也说了,待下回有机会了再来宫中小住。
陈怀芷当然不会拦着,只在赵棠临走前嘱咐了几句。
这次两个人并没有坐马车,乘着轿辇出了宫门口换骑马,两个人骑着马走在前头,女使侍卫一应跟在后头。
林筱雅心有疑惑,为何弃马车不坐。
“坐了一个多月的马车,实在是腻味了,我与表姐许久没有见过玉京的景色了,便趁着今日瞧一瞧。”赵棠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林筱雅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没。她知晓姨母曾在走前与表妹说了几句话,但不知是什么,不过想来定然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两个人带着女使侍卫一路浩浩荡荡地到了侍郎府门口,这样大的阵仗侍郎府自然早早的收到风声,林森今日下值早,与陈怀兰夫妻俩一同在门口,一众人不时的张望。
赵棠翻身下马,另一边的林筱雅也随即下了马,当即便有人眼疾手快的从二人的手中接过缰绳。
“姨母,林大人。”赵棠的称呼稍显区别,不过也没人敢指明。
“阿棠,快随姨母进去,可曾用过晚膳了?”陈怀兰当着这么多人一改晌午时的情貌,并未如晌午般作出任何不妥之举。
“今日晚了些,不便叨扰,”赵棠看眼林筱雅又看回陈怀兰道:“表姐的嘉奖明日才道,我心急,便现将赏赐先给送来了。”
一众人这才注意到队伍的最后面还拉着许多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