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离的远了,林筱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家却是不得不回的。
实际上西南的一切赵棠都会不定时的寄信回玉京,信中将所有事都一一道来,除了她离开益州府前往黔中府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有些漏了,其他时候书信并未断过,且她的信虽不是加急信,但信外落有她的印章,等闲人也不敢怠慢,是以每封信都极为及时的送到了玉京中。
即便没有赵棠的传信,当时的益州府不止林筱雅一人还有高鸿渐高大人在益州府,作为隆庆帝的心腹,高鸿渐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传信玉京,这次赵棠带着林筱雅进宫只不过是怕信中笔墨有限,少了些细节而已。
向隆庆帝复命后姐妹两人便携手去了建章宫。
秋曼姑姑一早便在大明宫殿外的甬道处等着了,见两人过来笑着道“殿下安好,林姑娘安好。”
“多日不见秋曼姑姑,秋曼姑姑还是这么贴心。”赵棠笑道,说着上了凤辇,连带着林筱雅也有机会在宫中乘辇。
凤辇与赵棠自己的轿辇又有所不同,比她的轿辇要大了许多,坐着也稳当了许多“表姐不如留下小住几日再回去,想来母后也舍不得表姐的。”
林筱雅有过心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躲不过去的。
赵棠知道无需再劝,便也不在开口劝,有时候有些事是别人不能插手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一路到了建章宫凤辇停了下来,“殿下,林姑娘,”秋曼姑姑侍立在车旁,“到了。”
等赵棠出来便伸手将人扶了下来,后面慢了一步的林筱雅亦然。
两个人出了凤辇也没多停留,直接抬脚跨过建章宫的门槛径直殿内走去。
“儿臣拜见母后。”赵棠一甩衣摆,朝着皇后陈怀芷跪下行礼。
为人子女,父母在不远游,是以赵棠行此大礼,也不单单的为此,也是为她不打一声招呼就带着表姐胡闹,事后还要母后出手圆场的告罪。
林筱雅自然也知道赵棠此举何意,也不犹豫,当机立断的跪下,敛声肃容道“臣女拜见姨母。”
陈怀芷看着两个花一样的孩子跪在自己的面前,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要没了,更何况她本也没多生气,晾了两人一会便赶紧让人起来,“这个时候知道告罪,前头做事时为何不多想一想?”
赵棠心知母后这是气消了,当即坐到陈皇后的身侧,林筱雅本在犹豫着,陈怀芷一伸手也将人拉到自己的身侧。
“有你们两个泼猴倒是叫我与你外祖父还有姨丈都不得安宁了。”陈怀芷指的是前段时间朝堂之上的事,那样的事自然也瞒不过陈皇后的耳朵,涉及女儿隆庆帝也不会瞒着她。
“母后这话何解?”毕竟刚刚回京,什么事都还没搞清楚才有此一问。
陈怀芷将前段时间朝堂上的争吵细细的讲个二人听。
听着赵棠的眉心皱了皱,这样的事情一听便是冲着自己来的,果不其然,陈怀芷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赵棠的想法,“你外祖说那人在二皇子门下,只不过平日里并不显眼。”
赵棠点点头,安静的等着陈怀芷接下来的话。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隆庆帝会因此责罚她。
她自益州府擅自前往黔中府时那位高大人亲眼目睹,甚至到黔中道还有驻扎在勐朗的木兰军军中时她也曾朝玉京送过信,若是父皇对她的行为真的有所不满,那时大可以一道诏书传来命她回京,但父皇没有,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举措并无过错,或者说隆庆帝不认为有错。
二皇子的苦心算是白费了,两头做工,结果两头都没讨到好处。先是通过隆庆帝的口将四皇子送到西南试图抢功,再是命人在朝堂引起争端,大肆批评自己的举动有错。
二皇子忙到最后,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四皇子本人并无意功劳,不仅如此,他也来晚了。
再说朝堂之上,虽说大昭的皇帝并不爱杀谏官,但是也不是很愿意听这些谏官整日里批判这个上奏那个的,说到底,生杀予夺的权利始终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现在是在隆庆帝的手中,这些谏官说的再多,也只是说说而已。
三人说完了西南的事,难免的就要说回林筱雅身上的事来,毕竟当初林筱雅陪着赵棠胡闹躲出玉京算得上是件大事了。
“阿雅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陈皇后慈爱的看着自己姐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