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我家住吧,省得我去找你们。”陆居澜道。
不等慕怀清和赵知行回答,霍澄便叫道:“那不行,都去你家住,对我不公平!”
陆居澜道:“那你想怎样?”
霍澄道:“一人一个。”
陆居澜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慕怀清肩上:“那无晦和我走。”
慕怀清好笑道:“当我们是什么物件不成,抢来抢去的。”
赵知行也嫌弃地对霍澄说:“谁要和你一起住。”
慕怀清想到陆家和霍家,一个陆丰邈,一个霍朗,婉拒道:“实在不敢冒昧打搅你们家人,我还是自己在外面住自由些。”
陆居澜道:“你们第一次来京城,和我们住一起方便,这段时间许多考生进京赶考,京城里有不少热闹。”
霍澄道:“老陆家离我家也很近的,我们四个人还住一起不好吗?
赵知行思索片刻,点点头道:“那好吧。”
陆居澜看向慕怀清,慕怀清无奈地笑了下,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几人先去了礼部的仪制司报道。
解试结束后,地方官府会将通过解试的考生名册密封送到礼部,名册称为解状。
考生则携带文解和公验赴京去礼部报道。前者文解是地方官府开具的解试证明,后者公验是记录考生体貌等信息的通行文书。
礼部根据解状核验考生的文解和公验,无误后考生方可应试。
礼部的正八品主事负责管理科举相关文书。此刻衙署里,这名年长的主事惊疑不定地看着解状上的名字,又看了陆居澜好几回,这才将名字和长相联系起来。
“原来是陆侍郎家的大郎君。”
说罢,他的目光扫过慕怀清和赵知行,停在霍澄身上。
“那这位就是——”这名年长的主事有些不敢认,此人没有解状,但相貌隐隐有几分故人英姿。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澄是也。”霍澄笑道:“李老头,别来无恙啊。”
那姓李的年长主事膝盖一软,想起了几年前不好的回忆。
那一天,他们礼部吴尚书的儿子在街上被霍家郎君摁着打,他避之不及,赶忙想逃离,没想到吴尚书的儿子眼尖,先一步认出了他,大喊他的名字。
“李主事,快,快来救我!”
可怜李主事一把年纪,碍于他是上司的儿子不得不管,上前拉架反被波及,霍澄一肘击中他下巴,害他咬了舌头,后来半个月只能天天喝粥。
李主事收起回忆,对霍澄强颜欢笑道:“听说您去崇临书院读书,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霍澄道:“噫,还是京城好玩。”
霍澄回来的消息,通过李主事的口,就这样飞快传遍了京城。
从衙署出来时,慕怀清奇道:“那主事这么看起来有些怕你,就连礼部其他小官吏也站得离你远远的。”
霍澄道:“那是,我走到京城哪个角落都混得开。”
陆居澜笑道:“他的光荣事迹在京城可是无人不晓,你感兴趣,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老陆,你敢揭我短!”
“揭什么短?我以为你还挺自豪自己做的那些事。”
几人说说笑笑,马车不久后先到了陆家。
陆居澜领着慕怀清下车。守在门口的仆人迟疑地走上前来,问道:“是大郎君吗?”
陆居澜淡淡地应了一声:“先帮我把东西搬进去,我还有一个朋友,在我隔壁也收拾一间房出来。”
两名仆人恭敬地应下,从马车上搬东西进府收拾。
陆居澜回身对霍澄两人道:“我们就先进去了。”
霍澄道:“好,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慕怀清跟着陆居澜进府。陆府极阔,处处亭台水榭,回廊曲折。
府中下人远远见了陆居澜,也不认得是谁。而他多年未回,倒还记得路,领着慕怀清去了他曾经的住处。
僻静的一座小院,四个婢女在此打扫,她们早得了吩咐来这里伺候,见了两人,纷纷行礼。
安置好房间后,两人正打算休息,突然听见门外有吵闹声。
一个男孩的声音说:“是这里吗?我还不知道大哥长什么样子呢!”
一个女人轻声呵斥说:“别大呼小叫的,没礼貌。”
男孩撒娇说:“阿娘,我只是太好奇了嘛。”
两人出门,只见一个美貌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进院中,身后跟了两名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