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州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勿怪。令郎一表人才,得中举人,老夫在此贺过。”陆二爷笑容满面地将赵家父子迎接进府。
赵知行行礼见过陆二爷夫妇,赵季青也回笑道:“陆二爷客气。”
几人入座吃茶。赵季青喝了两口,微笑道:“公事繁忙,许久未能登门拜访,陆二爷见谅。”
陆二爷心虚道:“哪里的话。”
赵季青见他没有主动提婚事,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带犬子前来,是想当面和陆二爷聊聊婚期的事。”
“也是该聊聊了,”陆二爷看了眼赵知行,对身边的陈氏道,“夫人,我和赵知州恐聊得久,怠慢了年轻人,你带赵郎君在府里逛逛吧。”
赵知行有些疑惑地看向赵季青,赵季青只道:“随陆二夫人去吧。”
赵知行对陈氏行了个礼:“有劳伯母了。”
陈氏点头。
目送两人离开后,赵季青开口道:“陆二爷的顾虑我能理解,但老一辈的事应该在老一辈解决了,莫要留给年轻人困扰,陆二爷以为呢?毕竟天下父母,有谁不愿子女一生幸福。”
陆二爷叹了口气:“三弟不肯明说,我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
赵季青沉思片刻道:“当今朝堂什么局势,想必陆二爷也明白,有人的手想伸到晋州来,但失败了。至于陆侍郎,不过是想借花献佛,成了邀一个功,不成他也没损失。如今晋州的解试已经结束了,陆二爷可以暂且安心了。”
陆二爷从商多年,一点就通,明白过来是要拿科举做文章,顿时吓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赵知州此举,不怕得罪那位,将来遭到报复吗?”
赵季青坦然笑道:“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更何况,局势瞬息万变。”
有些话点到为止,陆二爷心中也有了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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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带着赵知行刚出门,就看见陆窈仪闻讯而来。
“阿娘。”陆窈仪行了个礼,眼神下意识望向赵知行。
陈氏心知这门亲事大概就这样定下了,也不再苛责陆窈仪,笑道:“行了,我在这也是碍你的眼,你带赵家郎君走走吧,年轻人总归能聊到一起去。”
陈氏走后,两人并肩缓缓地走,一时也是无话。
赵知行沉默片刻问道:“陆娘子近来可好?”
陆窈仪道:“尚可。郎君中举,我还没来得及恭贺。”
赵知行道:“你的祝贺,什么时候都不晚。”
陆窈仪微微有些脸红,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和赵叔叔是为婚事来的吗?”
“嗯。”赵知行点了下头。
陆窈仪想到这里有些忧虑:“那我爹爹呢?他说了什么?”
“他们在聊,让我先出来了。”赵知行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长木盒递给她。
“这是什么?”陆窈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精巧的玉簪。
赵知行道:“看见了觉得适合陆娘子,还望陆娘子莫要嫌弃。”
“我很喜欢,谢谢赵郎君。”陆窈仪攥着盒子,问道:“你和堂哥中了举,应该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吧。”
“嗯。”
“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还没和云程他们商量,不过也就这几天了,要赶在腊月前到京城。”
陆窈仪有些话想说,张了张口,最后只道了一个“好”字。
陆二爷和赵季青后来聊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婚期敲定下来了,具体是明年哪个黄道吉日可以慢慢看。
周近野一家打点好了在晋州的事,不久也要启程,今晚四人在奉香楼替他践行。
“无晦刚来晋州的时候,知行跟我打赌打输了,还在这里请过客,时间过得好快啊。”虽然面对着一桌佳肴,霍澄却难得没有半点心思,在这里唉声叹气。
慕怀清好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拿我打过赌。”
陆居澜道:“就是赌你能不能进书院而已。”
赵知行尴尬地咳了两声:“都是过去的事了。”
慕怀清举杯道:“这一别,也不知何日能再见,怀清在此,只有祝近野兄未来一帆风顺。”
陆居澜道:“你不是喝不了酒吗?”
“为近野兄饯别,喝一点不要紧。”
周近野道:“有缘总会再相见的。”
杯子碰在一起,声音清脆,像青春碎了一地。
霍澄没忍住哭,从桌子后面掏出一个盒子来,吸着鼻子递给他:“你成婚估计我们都去不了,就提前给你准备了贺礼。”
周近野打开,见里面放着一个黄金挂饰,道:“这太贵重了。”
赵知行也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他面前,里面装着一套茶具:“无论贵重与否,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陆居澜递给周近野一把折扇,扇骨缀玉。
“题诗一首,祝近野兄和未来嫂嫂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