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简笑道:“好了,他们两个中举,应该是件喜事。就祝福他们明年高中进士,金榜题名吧。”
众人纷纷说了一番祝福的话。
慕怀清心中感慨,向众人深深作揖道:“怀清不才,感谢诸位这段时间的照顾。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将来有缘再见,也愿诸位得偿所愿。”
陆居澜也还礼道谢。
两人坐上马车,慕怀清撩开车帘回望,众人的身影在书院门口渐渐小了。
将来当真还有再见的时日吗?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但在书院的这一年多,是她最平静温暖的时光之一,她会永远珍藏在心底。
放下车帘,她看见陆居澜坐在她对面,正望着她。
长长短短的路,能一起走下去的人,何其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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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行回到家中,一家人欢欢喜喜聚在前厅。
赵季青见赵知行一个人回来的,问道:“怀清呢?”
赵知行道:“和云程回书院去了。”
赵小苒酸溜溜道:“为什么是他中解元?老天真是不公平。”
王氏瞪了她一眼,赵小苒闭嘴不敢再说了。
赵季青道:“从这里到京城也要一个多月,明年正月省试,你们也得尽早动身赶考了。”
王氏道:“需要什么,我着人下去准备。”
赵季青欲言又止。
王氏看穿他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道:“放心,短不了那个人的。”
赵季青松了口气,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王氏皱眉问道:“那知行的婚事呢?好歹也考上举人了,陆家那边总该有个回应了吧?他们一直拖着,真当我们好耍?”
她不知牵扯的官场内情,赵季青也没有解释,只道:“我会亲自登门去陆家拜访。”
赵知行道:“爹爹,我想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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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澄悄悄摸摸溜进家,东张西望,正想瞧瞧祖父在哪,背后冷不丁响起一声呵斥。
“偷偷摸摸干什么?你没上榜的事我已经听逐月说了!”
霍澄干笑两声,转身道:“阿翁,我要是考上,那才不正常呢……”
霍有山威严道:“哼,还顶嘴,看看你几个朋友,全中举了,就你惹我生气。”
霍澄凑过去给他拍背顺气:“好阿翁,您就别气了,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霍有山道:“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有事还会来跟我商量?”
“瞧阿翁说的哪里话。”
“说吧,什么事?”
霍澄临到嘴边,有些犹豫。他要是离开了,晋州就剩祖父一个人孤零零了。
霍有山见他难得沉静的神色,道:“到底什么事?不说以后也别说了。”
霍澄连忙道:“说说说,我想回京城。”
霍有山愣了一下,下一刻抄起墙角的扫帚:“好你个小崽子,回京城为非作歹是吧!”
霍澄一边跳脚多,一边叫嚷:“阿翁,我是真想回去,你要是舍不得我,也跟我一起回京城吧!”
“谁舍不得你?我看见你就眼睛痛!”
“阿翁,他们都不在这了,我留在这也没意思了!”
霍有山打累了,扫帚一扔,没好气道:“你舍不得他们,就舍得我了?”
“嘿嘿,所以叫阿翁也回京城看看嘛。”
“我一把老骨头,哪像你们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霍澄嘟囔道:“我看您刚才打我就有力气得很……”
“你——”霍有山抄起扫帚,又放下来,冷哼一声,“算了,年轻人的心活络,我想留也留不住。过几天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我在晋州可快活得很,没事溜溜鸟赏赏花,和几个老头打牌聊天,还有逐月陪着我。”
霍澄高兴地抱住他:“我就知道阿翁对我最好了!”
“要是你爹跟我说你又在京城犯事,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知道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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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季青往陆家递了拜帖。
陆二爷接到赵季青的拜帖,神色凝重道:“昨日放了榜,今日就递了帖。”
陈氏在一旁道:“这是上门问婚事来了,怎么说?”
陆二爷思索道:“那赵家两位郎君都是大才,今年和云程一样中了举,听说那慕怀清更是高中解元。这桩婚事倒还不错,的确没有理由再拖了,再拖下去,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老爷,你要真答应了,三弟那边怎么交代?”
“赵知州把他家大郎君也带来了,先把人请进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