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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夜之饮蝶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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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你知道现在现在几点了吗?

任沉木倚靠着门框,看着来人似笑非笑。

对门的好处就是方便敲敲门,朋友的权力就是随时敲敲门。

闵莜睡衣随意挂在身上,脚下撒着灰白色拖鞋,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

“要不要一起喝啤酒!”

*

闵莜看到任沉木消息时已经洗完澡暖烘烘窝在被窝里了,他今天好累哦,沾床就想呼呼大睡——可在看到任沉木消息的那一刹——“我被录用了”——好像某种程序的开始键被突然按下,所有的疲倦都被席卷扫空。

他近乎机械地掀开被子冲出门,哒哒哒哒下了楼,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又踩着拖鞋风风火火上了楼,站在灌风的楼道里,理智好像被吹回来了,抬手敲敲门,等待是与否的判定。

然后等待了0秒——

*

“怎么这么晚还把人拉出来喝酒啊?”

任沉木扣住拉环打开啤酒,二氧化碳一股脑冲出发出“哧拉”声,催动人的心情膨化。

两人坐在路边的梯道上,世界暗沉,昏黄的路灯垂直打下,从街道一端延展到另一端,像一排陈旧的珍珠,他们一颗一颗数,直到在视线尽头消失。

闵莜摇晃瓶身,感觉自己也被酒水充盈,只要有人戳一下他、说一句话,甚至是眨一下眼,他就能立马氧化喷发。

脸上好像有点发烫,热的吧,他拿起啤酒用外壳贴着脸颊降温,摇头晃脑看着任沉木,声音有种被软化的腻乎,像指尖融化的枫糖:

“我没有拉你。”

我只是发出邀请,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而且,一点也不晚,”他掏出手机指着时间给任沉木看,昏暗中的光源就这样忽然出现,把人的脸照得白亮。

22:45

“还没有过零点,我在今天看到的,今天的快乐就要在今天回应你。”闵莜捧着啤酒,第一口很小地嘬,舌尖尝了一点点,他眨眼看着任沉木,强调重复,“一点也不晚。”

任沉木忍俊不禁,竟然有去捏他脸颊的冲动,不过这个忍住了,他道:“过了零点也没事,明天是新的开始,只要你回应,什么时候都不晚。”

闵莜从鼻息间溢出笑,他身上裹着任沉木的羊毛大衣,因为里面穿的中袖睡衣小臂挨着袖子有点奇怪,他索性懒得穿,就像套麻袋一样套着,高领像高墙一样围住脖子和一点下巴,他眉眼弯弯,在微弱的光照下也清晰可见:“恭喜你,以后越来越好啊。”

“谢谢。”任沉木给他把下巴处的领子理顺,又将两边没有穿的衣袖绕到没有胸前,打了个松散的结,将衣服拉紧,“真的借你吉言了。”

“这样好丑。”闵莜撇着嘴要解开,却被任沉木拉住手。

“谁叫你穿个睡衣就瞎跑,不然你把扣子扣上就不系上了。”

“那不行!像cos杨过。”闵莜犟嘴。

任沉木禁不住逗他:“你这是罪过,杨过是独臂英雄,回去再把《射雕英雄传》熟读背诵。”

“你今天好刻薄。”闵莜缩缩肩膀,很不高兴,“果然男人成功了就会变坏唉——阿嚏!”

尴大尬......

闵莜抢在尴尬前先发制人,飞快道:“而且你这还没飞黄腾达呢,等以后走上人生巅峰了指不定怎么忘本,说不准视我为你光辉人生的污点,恨不得与我恩断义绝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天南海北再无瓜葛——”

任沉木伸手捂住了他叭叭个不停的嘴,嗔怪道:“瞎讲什么呢!怎么可能!”

真刻薄的人还搁这儿说他刻薄,没天理。

闵莜的声音含糊不清,“唔——我瞎说我瞎说,快松开我——”

掌心传来嘴唇翕合的触感,很柔软,任沉木触电般抽回手,说:“果然是编导专业的高材生啊,随便开口就是一部大型狗血剧。”

闵莜这下感觉嘴唇也发烫,捂的吧,他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含着消热,又给脸整烧了,一路蔓延到脖颈都染上绯红,“你也不遑多让,嘴跟管制刀具一样——阿嚏!”

闵小莜颅内爆炸:不是吧阿sir,放过我吧/(ㄒoㄒ)/

任沉木这次没笑他,也没再给他freestyle的机会,眼疾手快抽走他手里的冰啤酒,道:“今天先别喝了,晚上温度低,受凉了会感冒,感冒了要吃药。下次陪你喝尽兴。”

怎么跟忽悠孩子一样。

闵莜没回话,缓慢眨动眼睛,刚爆炸的脑子还没法作出反应。

鬼使神差地,任沉木伸手握住那只被他抽走啤酒僵在原处的手,捏了捏,低头俯身以一种商求的姿态回视闵莜:“嗯?好不好?”

得,这下跟哄孩子一样了。

啤酒的气体回涌上闵莜鼻头,他嗯哼地出了口气,用浓重的鼻音算作回答。

任沉木欣然,佯作无事地抽回手,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闵莜道:“为什么你的手这么热乎?”

闵莜真的搞不懂,明明两个人都坐在外边,明明穿得更厚的是自己,明明都拿着冰啤酒在喝,任沉木还比他拿的时间长,为什么他的手掌会更温暖?

可是这样问出来也太诡异了。

闵莜把手缩回衣服里,这样应该也会热乎起来吧。他祈祷着任沉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或者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今晚注定事与愿违——

“冷吗?需要帮你暖暖吗?”任沉木问,伸出了手。

闵莜隔着衣服推开他的手,催促道:“哎呀我又瞎讲的了!快快快收回去,小心给你也弄感冒了!”

任沉木收回手,没强求。

闵莜把脸埋进领子里,大码的衣服将他身体整个包裹,像只鸵鸟。酒后膨胀的热气一股股涌出,被阻隔着出不去又回扑在脸上,闵莜消散的困倦似乎卷土重来,靠近零点的时刻,他又开始回想二十岁这普通的一天。

“睡着了吗?”

也许真的过了很久,也许真的睡着了那么一瞬。

闵莜置身轻柔的云间,听见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任沉木的声音。

也许是他。

“睡着了吗?”

哦,真的是他。

任沉木没得到回复,以为他已经睡了,手伸出又收回,最终还是伸出,谨慎地靠近他左肩,想着怎么不把人弄醒地带回去。

“我带你回家,你家。”他小声地说,欲盖弥彰。

“任沉木。”

虚揽住的人没有抬头,还是一副蜷缩姿态,倒是好心的人一惊,把人放稳后收回手,说:“把你吵醒了?抱歉。”

闵莜终于抬起头,整张脸都闷得通红,疲倦地眯着眼,哑声道:“没有。没有睡着。”

“那要回去吗?”任沉木问。

闵莜像个故障的机器,卡顿又僵硬,他拿出手机再次看了看时间——2034年9月30日00:14——终于神经松弛地长出一口气,将所有浑浊吐清。

他懒散地靠在墙边,说:“零点过了。”

我没有把糟糕的情绪留在你的昨天。

“嗯,”任沉木不明就里,他担心闵莜靠着墙着凉,伸手想将人拉起,“快回家好好休息吧。”

闵莜很给面子地站起来,无厘头地又说了一遍:“恭喜你。”

任沉木笑着,温柔回应:“还在计较啊?好了你没瞎讲,是我做的不对,是我说话刻薄,好了吗?”

“你想睡觉吗?”闵莜问。

“不。”潜意识告诉任沉木不要。

“真的?”

“真的。一点儿也不。”

闵莜顺着拉住他的手臂向上扣住任沉木肩膀,很认真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地开口:“那我,要开始,倒苦水了。”

他停顿一秒,决定打个预防针:“要是没忍住,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你......哎随你,怎么都行,别走就行。”

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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