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珠答不出来话。
沈长风两指并拢捻起荔枝核,又问了一次。
林媚珠只好紧抓着他的腕,如同风雨中扁舟只能依靠单一的粗麻绳,在真夜簸中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沈长风用舌小大抵出细绒,捧着她的脸,小口小口将荔枝液渡给她。
林媚珠灵台混沌一片,只无力地任他摆|弄,恍惚之间感觉到温热玉露缓缓流入喉咙,无意识地天口咽着。呼吸不畅,被呛了一下。
沈长风为她顺气,揶揄道:“不是说涉猎广?怎地这就受不人主了?”
林媚珠的髻发已乱,他为她取下珠钗,黑瀑似的长发落至柔和飞翘的靠背,迤逦而下。沈长风扯去贵妃榻上被洇氵显的龙凤薄绸软垫,榻面的镶嵌玉石并雕刻螺钿贴上林媚珠,沁凉让她不自觉缩了缩。
沈长风将她扶了起来,吻她发烫的眼角,气 自心越发米且 重。
林媚珠不知为何有些抗拒,一直在躲,“不可以……”
沈长风唤气之余问:“什么不可以?”
林媚珠累得眼皮打架,酒劲也上来了,却坚持着双手抵在月匈前,“我们……不可以,这样。”
沈长风轻笑:“你我本是夫妻,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林媚珠的语气有些执拗:“就是,不可以!”
林媚珠要躺下,又道:“好困,帮我盖被子。谢谢。”
沈长风啧了一声,顿住动作,拧回她的脸,“你这女人……”
他用了些劲儿,林媚珠痛得灵台清明了下,伸手推他。
“你吃饱了。”他凑近,月匈贲张的肌肉似蓄势待发的捕猎者姿态,低语含着不满及未餍足的难而寸,“到我了。”
于是他听到了潮汐的声音。
潮涨时,云层后那抹新月弯起摇曳的弧度。
潮落时,浪花拖着尾迹淅淅沥沥抹平不安的沙滩。
潮涨潮落,周而复始,虫鸣亦不绝于耳。
晴儿早就青松扯着往偏厅走,她斥责青松动手动脚,后者只好松了手,晴儿正想往回走忽听见了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晴儿怔住了,侧耳辨别却发现好似是林媚珠的声音。
虽说林媚珠平日说话从来是温柔的,但像这般……猫儿叫似的女乔软,媚得能掐得出水来的声音,真的是她吗?
晴儿求证似的望向青松,在撞上他同样不自然的眼神时,脸唰地热了起来。
两人一人走在廊道一边,往花厅走,却又怕房里需要人侍候不敢走远,最后只停在游廊拐角处等。后来晴儿实在熬不住了,便蹲在雕花栏柱下打起盹儿来。
鸡鸣第二遍时,正房终于传来了叫声:“青松,打水!”
又等了半晌,沈长风衣着利落走了出来,吩咐左右道:“派人去荣熙堂说声,林……少夫人今日身子不爽利不过去了,有什么事叫沈总管打点着。”
又唤晴儿上前:“别着急叫醒她,让她睡多会儿。”
林媚珠一觉睡到午后,醒来时身子像散了架般疼,望着窗棂黄灿灿拖长的日头,一时分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脑袋还残留着宿醉后的昏昏沉沉,记忆像打碎的镜片般错乱,她才要唤人发觉嗓子都是沙哑的。
她慢慢撑起身子,烟波云纹纱被滑落,她看清身上 口允 吸留下的痕迹,回忆逐渐连成片段,终于想起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门外的晴儿听到声响,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恭喜姑娘。”
林媚珠拉起薄被盖着身上的青痕,她下意识扭开了脸,是喜事,可是不知为何她却笑不出来。昨夜她紧紧抱着他,是想寻求安慰。而他以更大的力道回抱她,只是为了上她。
林媚珠身下不时传来隐痛,也觉得黏腻得厉害,吩咐道:“打些水来。”
晴儿见她低头不言语的模样,还以为她在为昨日的事烦心,劝道:“姑娘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要往好处想,”
林媚珠泡在热水里,蒸腾的雾气缓解了酸痛,她心道:是该往好处想。他既不温柔,也不体贴,但万幸他是个天赋异禀的厨子。
他做的热笋炒荔汁,慢慢想来滋味还是极好的。
沐浴完,晴儿为林媚珠摆膳,高兴道:“这次是因祸得福,姑娘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姑娘生得这么美,孩子一定也很好看。”
孩子?林媚珠握住玉匙的手微微一顿,她和沈长风的孩子吗?
她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终于接受了自己,他和自己也会像寻常夫妇那样互敬互爱,养育调皮的儿子、可爱的女儿?
林媚珠心中好似冒出许多欢欣的泡泡,嘴角慢慢扬起笑。
门外忽然传来通禀声:“世子妃。”
两人抬头望去,来人正是荣熙堂的嬷嬷,手里的托盘端放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晴儿道:“一定是世子吩咐给姑娘补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