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心情尚好,只是摇了摇头。
窗缝里透出的风吹动她腰身前的几缕秀发,衣摆随风向后飘去显出她原本修长苗条的身躯。
一身清爽洁净宛若谪仙降世看呆了京墨。
青白色当真适合师尊。
蓦然京墨勾唇,毫不吝啬的夸道:“师尊,您真的是京墨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少女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被衬着耀眼,捧着的焦炭灰里若有灵力仿佛可以在荒芜里生出花来。
不料白术一愣,随即玉手带起窗户不留情面啪一声的关上。
京墨疑惑的歪头,脑内马上收到了白术冷冽的传音。
[你人都还未见几个,不必谄媚。]
生怕被误会,隔着密闭的窗提高了音量,“师尊,京墨说的都是真心的,不是奉承!”
可是并没有等来回应,站了一会,又讪讪回到药炉边清理起残局。
早早起身炼药,奈何火候把握不太好,总在炸炉的边缘,偶尔运气好还能成几颗也算不错。
灵韵儿在灵门宗还时常夸她说:“京墨,你才刚学就能成丹,已经是领先别的门生三年五载了。”
因为害羞她总会在这个时候恨不得躲起来,难道师尊也是如此么?
像她一样,经不得夸。
京墨蹲在药炉旁边收拾,抬起袖子想擦擦脸上的灰,可无奈袖子上也是脏污。叹了一口气,风吹来又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只葱白玉手捻着帕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抬头就对上一双了无但不冰冷的深邃眼眸。
“师尊。”喃喃开口。
“用。”没有再多余的一个字,可是仍让她感到温柔,深秋的风都有了暖意。
摇了摇头,“我怕您帕子粘上药灰,洗净了也难免会留下药味。”
帕子的主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直接贴上了京墨脏兮兮的小脸,蹲下身来,另一只手欲要托住她的下巴借力擦拭,京墨恐脏了师尊的手,上半身连连向后退。
“为师没有洁癖。”
假的,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眼前的小草能安生些。日常用了洁身术法的她都还要再沐浴焚香又怎么可能不嫌尘灰。
只不过一会还得教她御风飞行,可不想一直看着灰扑扑的徒女在自己面前乱蹿。
拗不过,京墨乖顺的被捏着,顺势也就享受起白术给她擦脸。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师尊了,可是每次近看,她的心脏都噗通噗通跳的老快,或许是面对师长的紧张罢。
擦好后,白术先一步起身,看着京墨脏污又略显单薄的旧衣服微微蹙眉,从纳戒里掏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丢到了她的身上。
衣服刚触碰到京墨就完好的穿在了她身上,一套素白刺绣的裙装,外加了一条狐裘围领暖意洋洋。因为洁身的术法,她此时身上清清爽爽不带半分尘灰。
白术眉梢上抬,很是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徒女,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来。”
控了一片树叶悬在半空。
“试试用念力让它跟随你的想法飘动。”
术法大多相通,能驱使树叶也定能驱使自己的身体飞行,至于能驱使多大的物件也就又和灵力的多少有关。
京墨集中精力回顾起前几在灵门宗里驱火炼药的控制,这片小树叶受到感召隐约有了晃动的迹象。
“感受物在风里的流动。”好听的声音轻柔的在耳边响起。因为闭眼,说话间产生的气流也都被她很敏锐的捕捉,感受天地间万物的走势。
小小的树叶就这样颤颤巍巍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的飘起,睁开眼心神一动,它就这么稳稳当当的飞到了京墨摊开等待着的手心里。
“师尊师尊,我成功了。”有点惊喜,举着叶子像个邀功的孩子。
“嗯。”白术收回树叶,“那就将自己当做叶子,试试随风而行。”
说罢,她脚下生风成一团看好的湛蓝流云飞上两人高的空中盘腿坐定,好似一座玉面观音。
“上来寻我。”
望着师尊脚下好看的云,京墨发出感慨,“我也能生出这么好看的祥云御风而上么?”言语间有的是艳羡。
白术慵懒的虚空撑住头颅往一边靠去,又是一朵薄云像个结实的物件抵在了她的手臂之下,供她借力依靠。
“寻常仙家要么御剑,要么驾驭各种器具飞行,御风也只能是随了风的特性,大多无色。。”
“这[流云彩霞]是我当年去蓬莱偶然寻到的增彩宝物罢了。”
望着身下眼巴巴看着,眼神从期待变成了失望的小草,白术顿了一会,偏过头去变出了一壶陈年佳酿。
漫不经心的垂眸,望着酒壶里倒出落往杯盏中的琼浆玉液,轻柔的声音从上方悠悠传入京墨的耳中。
“如果你考至我的内门,那么我就把它赠与你罢。”
流云彩霞只限绑定两人,终身受用。
能踏云而飞,放眼整个苍穹境又有谁人不知她是谁的徒儿呢?
说出这句话时,是因为私心还是因为不想看她失望,白术心里自己也不知道。
醇香入喉,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