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仙使宁死不屈,在被试药前高昂发狠道:“我们师尊定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宵小之辈!”
坐在大殿主位的多摩君生性桀骜,只当他们是没有玉牌的蝼蚁散仙,岂容他大放厥词。
不等婢女给那仙使喂药,多摩君一个弹跳来到他面前,抡着自己的两个铁锤,虎虎生风。
“师尊?”嘲笑着仙使虚无缥缈的希望。
双锤爆裂一夹,那仙使瞬间就是脑袋分家,场面一度血腥难忍。
魔族小兵们顿时热血沸腾,高呼着主子的武艺,而仙使几人有的悲痛喊着那人的名字,更是有两名直接腿脚瘫软,吓倒在地。
多摩君又一挥锤砸断其中一个仙使的镣铐铁链,“去,把你们的师尊喊来,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仙。”
“给我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招呼客人!”
说罢猖狂的在小妖们的簇拥下酣笑着走出殿内,凶猛厚实的肌肉因为大笑一抖一抖,昭告着他的蛮横。
婢女们面色麻木的进殿收拾血渍,清理味道,几个眨眼大殿就整洁如初。
仿佛从未出现过命陨惨尸。
挂着多摩殿的出关符牒,仙使的来去在魔界自然不敢有人阻拦。
大家都抱着戏谑的心态,这些年多摩君的作风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乐意之至。
对魔来说,杀仙就是大义。
仙使浑身血渍脏污御剑进入青玄宫时,白术正在给怀里的一株灵草浇水。
养着灵草的并非土壤而是一块黑色的墨石,墨石的缝隙里探出灵草柔弱的身躯和两片叶子,娇弱不堪。
白术眉头微蹙用袖摆挡住了灵草,生怕这仙使飞来带起的风寒扰了灵草本就脆弱的生机。
头上的流苏发钗发出碰撞的声音,小草也跟着抖了抖。
隔着纱帘,白术督见焦急惨烈的仙使身影。
“怎么?”也是不咸不淡的问着。
“事态紧急,弟子这才擅自飞入内院,还望上仙海涵。”仙使又急又慌,低着头不敢有一丝往纱帘内窥看的意图。
很快将事情的一五一十都告知了白术,听完后柔美的面庞未表露出任何情绪。
“知道了。”白术淡淡的应道,手里轻柔的把灵草两片叶子用手帕擦了擦。
“你先去灵门宗疗伤,我自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仙使行礼谢过也就匆匆退下,青玄宫又恢复了寂静。
帝君当初以还恩情的理由托自己养这株灵草也不知会这么麻烦。
此草脆弱难生,帝君是在白术飞升上仙的渡劫之地发现了它,当时雷劫劈过,方圆百里只有它完好无损,甚至发着微弱的淡光。
由于在人族的京都,灵草又长在墨石上,故而取名叫“京墨”。
可这株草离开自己半步又会缩进墨石缝里,还得从头再来。
曾试过一次,白术给它留足了灵气开始闭关修炼,可刚进不足一日就有仙使来报灵草不生反缩。
甚至根部裂开的墨石缝内还涔出黑红的污秽之气,弄得白术只好从头养草。
每日巳时和酉时用若水灌溉,再用自身仙气渡体。
步步不离的精心养护数年,这也才将将长到两根手指的高度,根系还嫩的发白。
自己这次不去魔界,有失仙门威望,去了,这脆弱草儿哪能抵得住那邪秽之地。
“汪儿。”
随着呼唤,一只玄黑色碧眼小猫从屋檐角落钻出,变成一个长着猫耳的妙龄猫女站在白术跟前。
“主人。”
“把我的须臾纱取来。”
“是。”少女毕恭毕敬行完礼就不见了。
白术手指捻起灵草的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温柔摩挲。
其实自己不恼养花种草,只不过她一直都是受人仰望的白术上仙。
最年轻突破的上仙,事事都尽在掌握的上仙,可自己的认真放在这株草上却收获颇微。
那些晦涩难懂的功法都没难住她,这一颗小小的灵草倒是把她难得够呛。
青色的身影玉立在旁,不同于和他人相处时的波澜不惊。
白术实实在在的对小草轻叹了一口气,可手上也不落下给它灌输灵力。
说来也怪,她们的灵力相融甚好。
取来须臾纱的汪汪看见白术怜爱的模样有些发怔,作为灵兽她能被白术选中前来服侍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可每每看到主人对一棵草露出冷漠外的第二种情绪,她都实打实的羡慕,甚至有点...嫉妒。
猫步轻悄无声,专心养草的白术只是迟了一秒也就知道了她的归来。
转身眉眼间的柔情消失,又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面庞,无言只是伸出纤纤玉手。
汪汪很懂事的将纱放在她的手心,只见白术一个抬眼,随后自觉的又变回一只小猫,缩进了屋檐的角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须臾纱是以前白术游历时救下一只小龙,那龙取下一块皮幻化成纱赠予她表示感谢。
能遮盖气息的至阳之物拿来抵御邪气是再好不过,加上自己的保护也断不会有妖能伤它分毫。
须臾纱轻飘飘的盖在灵草之上,白术细心观察并未把它压弯,低垂着眼眸有了一丝放松,嘴里不自觉喃喃着灵草的名字。
“京墨。”
那群宵小的能耐连近她身的资格都没有,轻捧起盖着薄纱的灵草,在无人的地方白术眯起眼望着西南方向。
多摩小儿也是活的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