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一阵钻心的痛让京墨清醒了神智,眼前一片黑暗是被蒙住了眼睛。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其他刺鼻气体被吸入体内,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也加重了伤口的拉扯,止不住的闷哼,她连忙咬紧后槽牙,不让脆弱从口中流出。
堂堂上仙要杀自己还不够,难道还要栓起来放血折磨不成?京墨心里只剩讥讽和冷笑。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一袭青衣最后拉弓射向自己,更可笑的,自己防御的招式还是那人教的。
“无谓挣扎。”青衣旁的蓝衣女子讥笑开口。
绝境之下白色透明的保护屏障突破成了金色,但防御力仅一阶的提升,在绝对力量面前不过也是蚂蚁撼树,微不足惜。
只见那青影出尘非凡,头束玉簪,脚踏薄云,拉开流水凝结而成的清羽弓,看向京墨的眸子里深幽空洞不带一丝情感。
“我养的灵草,果然有我几分风骨。”
白术嘴里少有的夸赞给到此时绝望的京墨。
随后一式杀招不带丝毫犹豫。
弓箭将她身躯贯穿,保护屏障碎裂纷飞,化作一缕缕烟雾消散。
在京墨要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一双璧人,一青一蓝,佳偶成双。
师尊,你当真为她杀我......
京墨甚至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要落得这番田地。
眼角猩红,浓烈的血水从嘴里大口吐出,京墨带着无边的恨意很快失去了意识没了气息。
再醒来已是现在这幅光景。
师尊终是撇弃她,她没有了家。
尽管咬紧牙关,齿尖把口腔磕出了血也不出一声,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溢出,浸湿了眼罩,身疼,心更疼。
“夫人,她醒了。”一旁正在捣药的婢女小心翼翼声音轻柔,生怕惊扰了原本阖目养神的主人。
“我没聋。”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高调,很不悦的睁眼愠瞪了婢女一眼,吓得那婢女面色煞白,撇开捣药的药罐立马跪下。
“奴婢,奴婢知错了,任凭夫人惩罚!”
磕巴了一下很快又忍着恐惧磕头行礼,想来被罚也是家常便饭,哪怕一开始是女人喊她要记得提醒的。
“不,今日心情好,你们下去吧。”
挥挥手把跪着的和旁边几个炼药的婢女遣散,本就空旷的室内一瞬就剩下她们两人。
音蛛夫人用法力从桌上拖来黑色的长杆烟斗,轻嘬一口吐出袅袅烟团。
不一会的功夫,空气里的腥臭就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药草的芬芳,甘甘的还有些回甜。
这样的声音和这样的气味都在京墨的意料之外,隔着黑色眼罩她的警觉又上升了几度。
“何人?”
强忍着苦楚和疼痛,她不卑不亢的厉声询问道。
音蛛一个响指,京墨的眼罩瞬间解开,飞飘到一旁变成一只黑紫色巴掌大的蜘蛛,跳落在她身后粘着的蛛网上,爬到离她脖颈不足半米的地方伺机而动。
从昏暗中解脱,眼睛迎着光晃了好几下才逐渐视线清晰。
京墨此时四肢无力的垂下,躯干被锋利的几根蛛丝穿插固定,身后是一张两人高大的白色蛛网。
“小孩,好久不见。”
把人弄成这番惨样,音蛛夫人像个没事人似的笑脸盈盈,转动烟斗打着招呼。
京墨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这号人物的存在。
她从是一株灵草开始就一直住在仙界那明媚地界,何时见过这等妖蛊阴暗之人。
这人发髻被蛛丝一般的装饰高高盘起,垂下墨点形状的珠串,垂下的黑纱遮住她左上的半脸,黑红的华服映衬出她略有点惨白的肌肤。
翘着二郎腿拿着烟斗,看向京墨的眼神满是玩味。
许是见她久久猜不出来,甩动宽大的衣袖遮掩自己瞬间变化了形象。
一个左额上红色长疤,身穿死侍黑服的女子站在面前,勾起了京墨的记忆。
是她......
很久以前自己刚化成人形的时候见过一面,而且就在魔界。
不可避免的京墨又想起白术,那是一场魔族设下的鸿门宴。
魔族向来与仙族都只是表面和平。仙看不起魔,魔不服于仙。
夹在中间的人族中庸附和,三方也是维持了数年的“和平”。
可魔终是嗜杀者多,其中当属多摩君最为恶劣。
一座坟包遍地的山头上,四处围满了隐藏的魔族妖兵。
捉仙队首领鼠妖,以念力传音:“一会你们几个负责迷烟,你们几个负责结网。”
“这次不知殿主会怎么虐玩他们。”另一小兵兴奋的发出凄凄阴笑。
每年多摩殿都会悄悄俘虏几个外出任务的仙使,抓来魔域殿中一日一杀仅供消遣。
虐杀着玩,试药着玩,把多年压抑的不甘都偷偷的发泄在这里。
仙族徒儿出任务,偶然发生什么意外降妖失踪也是常有的事。
“恶其,你确认他们当中无人有仙牌?”
“千真万确,我看的很仔细,定都是无名无份的小仙使。”一只鹰眼小兵拍着胸脯保证。
一阵行动过后,众妖抓着七人仙使的队伍扬长而去,所到之处发出凄厉笑声。
*
多摩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