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好好练。”
“那我问你,”王月西说我需要你的时候,能不能亲?虽然我不会,但是你说可以练,没有对象我怎么练?
他作势想亲回去,但是罗彩偏头避开了,他只是想转移王月西的注意力,并不指望日后还能有第二三次的吻,“你是不是有点兴奋起来了。”
“有点吧。”
王月西变得平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药,他让罗彩看药瓶子在自己手指间变幻来去,却不会掉下去。
“你快吃吧。”罗彩轻声说。
他低头安静地看了一会,把药送进了嘴里。
林黛川城是冬天的一座城市,在其多年的眷恋下,一年中只有4小时的光照,□□在怡人的25度,随着一排排从底幕掀开夜晚的从鸟,跌倒干巴巴的14度,同时夜里有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睡不着的绵羊。
两个人到的时候正好抓住这4小时的尾巴,王月西盯着飞过去从鸟,它们看上去洁白无瑕,后来才看清这些从鸟的羽毛上有着黑色的斑迹。
“我们去哪?”
王月西远远地坠在罗彩的身后,他有点困,还有点冷,罗彩在前方支支吾吾地说先去一个地方,等到了,王月西忍着药效的不适应抬头,“哦……医院啊——”
他冷笑地扯起嘴角,准备往回走,罗彩问你去哪?
“回家,随便回哪。”
罗彩跑了几步,从身后抱住王月西,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王月西抬手想甩开罗彩,但是罗彩像小球,孩子抱着小球的时候手都抓得很紧,王月西的小球死不放手。
“你想把我送进这里面来吗?”
“我想让你好起来。”
“因为我跟你领了证,所以在意见签署书上,我可以放弃自己,然后让你对我为所欲为吗?”
“你跟我回来了,所以我应该带你去看医生,搞清楚到底以后该注意什么,才能在这好好地生活下去。”
“没有必要。”王月西抬脚走,罗彩被吊着跟着笨拙地挪动步子,但是他依旧很坚持冷静地说:“有必要。”
“有必要吗?”
“我们领证了。”
“只是领证上床。”
“亲过了。”罗彩吸吸鼻子,“你忘了,我们刚才在火车上亲过了。”
王月西笔直地站那,路灯亮了,稀白的空气很清凉,脚下最早结了颗冰花,他叹了口气,说:“好吧。”
王月西走进去后,罗彩在后面盯着发呆了一会,到处都是有点稀薄的颜色,林黛川不浓重,很质朴的那种,他抬头发现医院名字叫“袋鼠医院”,袋鼠是个妈妈,育儿袋小袋鼠露出脑袋。
王月西很快出来,大概只来得及了解下,具体地可能还需要额外的预约,他们两个来得很匆忙,但是医生跟王月西说你爱人很关心你。
后面两个人都很沉默,终于到了罗彩家,简单地打开电闸通电,罗彩想说什么,却看到王月西在研究客厅许久不用的壁炉,所以罗彩抱着衣服端详了一会,说:“我先去洗个澡。”
王月西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罗彩光着身坐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热气蒸得他熏熏欲睡,心里打梆似的瞌睡,可是脑子撞钟还在念王月西的名字。
“叫我干什么?”
王月西突然出现在浴室,把衣服脱光后,挤到浴缸里,长腿往边缘一搭,将罗彩夹在中间。
罗彩悄悄说没叫你。他原本抱着自己,王月西来了,于是就把手藏到了水里。
“你叫了。我名字。”
“你怎么进来了。”
王月西没回答,仰着头看天花板滴里搭拉的水珠子,眼睛的余光却盯着罗彩小熊胳膊和耳垂——雾气让他有点渴,有倾吐欲和呕吐感,晕晕旋旋地跟他打招呼。
他环住罗彩的腰,低声说:“肉肉,我的病是永远不会好的。你知道吗?”
“我查过。”罗彩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看医生呢?”
“我们领证了。你必须去。”
“为什么?”王月西环紧手臂,两个人贴着水保持着摇篮里睡着的婴儿的姿势,“肉肉,你为什么答应跟我去领证?”
“你在意吗?在意原因吗?还是更喜欢结果?”
隔着水雾谁也看不清五官的线条在哪里,王月西觉得小熊有点溶化,所以抱得更紧了一点点,罗彩说有点疼,你轻一点。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有人告诉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有什么原因,但是他们一般给我个结果把我打发走了。”
罗彩皱着眉,苦于腰上环着一双叫人吃力的手臂,但是一方面也听明白他的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在问罗彩,而是在问别的事。
但是——腰上实在太疼了。
罗彩举起手,将手腕冲到王月西面前,“你看。”
“手腕红了。”
“嗯。”
“我弄的?”
罗彩垂下眼,小声嗯了下,“医院的时候,我抱着你不让你走。你太用力了。所以它就红了。”
小熊在很仔细地和王月西解释前因后果,无论如何是王月西的错,小熊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他们两个静默的瞬间,因为一颗从王月西睫毛垂下当泪珠散的水滴,小熊就这么在心里默默原谅了王月西。
尤其是小熊低着头,却猛地感到后颈一热,王月西轻轻将唇印在小熊脖子上——他已经很努力了。
小熊捂住后脖颈,说:“赶紧洗完吧,待会你怕冷。要早点热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