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温有些偏低,手一直冰冰凉的,现在身边有个像罗彩那样热热的小火炉,上火车后,就一直抓着罗彩的手不放,罗彩的手就像一块暖玉,他恨不得可以缩小,钻进罗彩的手心里躺着。
他本来是该坐在里面的位置,但是容不下长手长脚,于是就换了罗彩在里面,罗彩被他堵得死死的。
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茸茸的大玩意要要靠在自己身上,罗彩说自己要被热死了。
“我要被冷死了。”
“你真是怕冷。”罗彩含着倦意嘀咕一句,但是王月西的头发真软,又香,罗彩悄悄低了下下巴,很小心地吸了口气。
“你真是个怪人。”王月西发觉了他的举动,罗彩索性搁下脑袋,靠在王月西脑袋上,突突突地给头发吐泡,然后慢悠悠地说:“我不是怪人,一点也不奇怪。”
“你会闻讨厌的人吗?你讨厌我吧?”
王月西环着胳膊,这时安静的车厢突然有点吵,新上车的乘客笑些什么,推着行李箱就来了。王月西戴上连衫帽,侧过身子直接朝里面向罗彩。
罗彩没头发吸了,便背对着王月西,看着玻璃上的反光,反正也能见到玻璃上的人,他看到一群女孩子从王月西身后经过。
“眼睛肿了。”
“嗯。”罗彩垂下眼睛回答,那里泛着樱桃色,因为昨晚的眼泪肿成了青涩的小桃子。而王月西正奇怪的事罗彩只要一哭眼睛就会变得很可怜。
“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
“烦死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罗彩闭上眼睛,听着王月西说他每次在床上进去的时候,眼睛一闭就眼泪珠子开闸了,有时罗彩自己也没发现,他仰躺着看着身上的王月西的时候,眼睛会自动变湿了。
“因为实在太疼了。”
“每次都疼吗?”
“嗯。”
“那我以后记得会轻一点。”
“啧!”罗彩不满,捣了一下下玻璃,“你少得意了,多烂的活你自己不清楚嘛?”
每一次都很辛苦——简直是冤家级别的不匹配!
王月西安静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自尊心伤了,过了会他自己开口,承认自己经验不多。“真是对不起,没人教过我。以后会慢慢好的。”
罗彩还是不开心,有点又重新掉眼泪的趋势,所以王月西靠近罗彩,整个趴在人背上,看着玻璃问:“真有那么疼么?”
“不疼么?”
王月西没有任何心虚,跟罗彩小声商量:“我不会么。你以后多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昨晚的罗彩比任何时候都叫得大声,疼得一直在踹他,薅掉他几根头发——“不好。这是你的事。虽然我们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既然领了证,难道你不会像个样子关心一下?”
“对不起,我确实忘了关心你。”
罗彩缩缩肩膀,心里想真是随便的王八蛋。这样不爽快地给心里憋闷,“王月西,我问你个问题。”
他转身,打算开口问刚才说多教教他的事在几分钟后还算不算数了,此时身后那几个小姑娘的声音大了起来,打断了罗彩的声音。
“我看了那部电影。的确像你说的,明明别的都很好,但是为什么里面会有王月西,我终于明白之前你对我说的意味深长的‘老鼠屎’是什么意思了。我查了下,这家伙也不是演员出身吧?为什么会找他演戏啊?”
一直是这个小姑娘在问,后来另一个小姑娘终于吭声了,她说王月西甚至不是科班出身,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被经纪人发现进了这个圈子。
“但是好像感觉他除了好看也没别的优点了。”
“你不觉得恐怖吗?为什么只要长得好看。虽然我第一次看照片是觉得挪不开眼啦。”
“我倒是不觉得——”
王月西竖起耳朵,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罗彩本来打算抬手堵住他的耳朵,但是却被他拎着捏在一双手里,预备碾得碎碎的,王月西做口型:我要听她讲什么。
小姑娘说:“我觉得挺同情他的。他除了漂亮,别的什么都没有,一想想就为他以后可怜。”
“他多大了。”
“20吧?”
“都这么大了,你替他可怜什么?”
后来她们声音变小了,因为她们前座的人突然很重地、喘不上来般咳了一声,把她们都吓到了,乘务员立马过来关心这位咳嗽的客人,客人压低嗓子说自己只是着凉了。
王月西在乘务员走后朝罗彩吐舌头做鬼脸,小姑娘们说:“讨厌,前面这人会不会有病啊……声音好吓人。”
王月西张口对着罗彩做:我才不会死。
“王月西。”罗彩抿嘴唇,让他过来,但很明显的是王月西眯起眼睛,不情愿挪动靠过来,他还准备想着再吓吓后座的小姑娘们,罗彩摇头警告他不行。
“你、打、我、啊?”——王月西仗着嘴唇丰润好看,将每个字音口型做到标准极致,他曾经接受过短暂的口音矫正和训练,以确保适应亲吻的嘴唇不会忘了该有的形象,吐出怪词怪句。
罗彩气得朝上翻了个白眼,突然往王月西手咬过去,趁着他吃痛松手,罗彩抓着他连帽衫抽绳迅速一拉,随后噘着嘴贴上露在外面的两片唇,张口哇地咬住,呸了一声。
王月西从来不和罗彩接吻,以前有人笑着拍他肩膀,跟人说他哪都金贵,碰都碰不得——然后听的人笑了,意味深长地笑王月西没什么职业精神,为了一些人守清白,守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贞洁。
谁听说过举着贞节牌坊的明星最后能善了呢?但是经纪人宁愿花大价钱都要守着这块大牌匾,到处跟人说。
王月西怀疑经纪人是不是洁癖过嫌,现在好了,经纪人失败了,他初吻没了,被人呸了一声啃了好多口水。
“我教你的第一课。”
“什么课?”
“你好好记得要亲我。”
“什么时候?”
“你要关心我的时候。”
王月西皱眉:“但是我不懂啊。”
罗彩反问王月西:“你会接吻吗?”
“不会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