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扔下扫帚跑出了大门,应该是去找人帮忙了。
贾睿诚气喘吁吁地将孩子们拦在身后,捏着铁叉与公羊对峙。
公羊猛然发力,完全不顾叉子,直冲众人而来。
一人脚下一绊摔倒在地,险些被贾睿诚踩到。
就这一打岔,坚硬的羊角已在眼前,在贾睿诚眼中仿佛巨物一般砸下。
高空中突然飞来一只脚,好像轻飘飘落在羊角上,却又有千斤之重。
贾睿诚目瞪口呆看着近在咫尺地羊角被踹得转了方向,突然断掉,鲜血蹦出洒在他脸上,惊得他闭了眼。
随后整只羊倒飞而出,哐啷一声砸在了墙角,扑腾了几下,没能翻起来。
“贾大哥,没事儿吧。”楚君墨和善地伸出手,将贾睿诚和几个孩子从地上拉起来。
贾睿诚的心急速跳动,方才电光火石间他完全没看清楚君墨是从哪儿来的。
他身后一个少年拽着他激动地嘀哩咕噜说了好大一串,他才瞪大眼朝楚君墨道谢。
少年说,楚君墨是从二楼一个空翻飞下来,天神降临般一脚踩在羊身上将羊踹了出去。
楚君墨扶住贾睿诚下拜的身体,看了眼羊:“抱歉了贾大哥,恐怕伤到了羊角,不知严不严重,但应该缓缓就能翻起来,羊没事儿的。”
“不打紧不打紧,您是贾某的大恩人!”贾睿诚坚持拜完,说要把羊宰了给恩人道谢。
楚君墨吓一跳,连忙摆手:“我们在此居住已是叨扰,怎能再让大哥舍财?”
贾睿诚惊魂未定,拉着楚君墨的手连声道谢,弄得楚君墨有些不好意思,秦安悦几个人站在楼上看热闹。
两个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最终达成一致,贾睿诚宰羊,楚君墨出些钱给他,不多,只是将这几日的房钱饭钱加一点儿。
*
秦安悦等人从楼上下来,憋着笑将楚君墨从贾睿诚手里救出来:“贾大哥便应下吧,他真的会内心难安的!我们去外面转一圈儿,看看景色,不知可有何需要注意的?”
贾睿诚这才放手,爽朗道:“没什么不能去的,就是山上陡峭,溪石较滑,千万当心。”
秦安悦谢过,出了门还听到贾睿诚在身后喊:“早点回来,我找几个人把羊宰了,你们回来吃!”
几人深入村寨,走得远了,秦安悦似笑非笑地盯着楚君墨。
楚君墨被她看得心虚,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是试试他的身手,谁知道他要直接杀羊啊!”
秦宁惊讶地瞪大眼:“是你干的?”
楚君墨干咳:“不试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功夫?而且我也是找机会显示我们的底气,免得他们将我们真当成毛头小子心存歹意。”
“那现在若是他对我们设防怎么办?岂不是看不到更多信息?还好端端让人家废了一只羊,你知不知道对普通人来说那么大一只公羊多么贵重?”
“知道知道!”秦宁罕见地没咳嗽,语速快到楚君墨插不进话,等她说完才赔笑道,“如果查完这个寨子确实没有可疑之处,走的时候我多留些银两行不行?”
秦宁轻哼一声:“我看没什么可疑的,若贾大哥有点心机都上不了你的当!估摸贾忠明就是个异类,才远离遥安寨的,不然我们直接问问贾大哥认不认识他?”
秦安悦和秦宇都望着鬼斧神工的山色,静静听二人争吵。
倒是菱欢接了话:“宁小姐,我觉得是有些奇怪的。”
四人的目光同时聚向她,她抿了抿唇看向秦安悦:“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全是男人。”
秦安悦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沉默寡言的阿婆、精通官话的贾睿诚、涵义深刻的名字、一路所见的男人……
她想到了曾经看到的某些新闻,可贾睿诚一家看着朴实热情,她真心希望这片灵秀山川没有藏污纳垢。
秦宁认真想了想:“或许是风俗呢?我在书上看到过,有些地方的人不允许女子出门,有些地方一旦嫁人便需对夫家百依百顺,还有的地方各个行业男人优先选择……千奇百怪的习俗都有,虽然不能理解,但确实已有许多年的传统。”
“其他东西我不知道,但家家户户门前院后所放工具,以及山上庄稼都是实实在在的,看样子确实是恳恳勤勤的民间生活。”秦宇给他们指山中遍布的田地。
初到此地时看路人穿的干净,他怀疑过这些人别有主页,可细细观察田中忙碌的人,姑且可以将此怀疑排除。
秦安悦将一颗石子踢进小溪,抬头瞧见对岸一家院落上喜联高挂,遍布红绸。
“这是明日办喜宴的人家吧!贾大哥说明天会很热闹,正好我们凑一凑。”
秦安也微微勾唇,人一多,如果有问题总会出现点破绽。
情况是否为她心中所想,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