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一个极度追求完美的、擅长化妆之人，而且爱美，连伪装都要追求俊美。你想想有没有惹过或者遇到过这种人。”

秦安悦抿唇，一张画着红梅的脸蓦尔窜进了她的脑中：“陆轩启。”

“查过了。”秦卫翎摇摇头，“你出事的时候，陆轩启在皇上身边伺候。”

秦安悦思索着缓缓摇头：“我暂时想不到谁会对我动手，你们还有什么线索吗？”

秦卫翎不答，又问道：“你觉得他像方晏章吗？”

“不像。”秦安悦答得果断，“方晏章头发花白，身形佝偻，面容憔悴，完全不像是个矫健的杀手。”

“沐哲也说不像。”秦宇看向秦卫翎，“他想不到方晏章杀安悦的理由。”

秦卫翎沉默了下，摇头道：“身形可变，理由得查，但线索到这儿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方晏章再说。”

她行事干脆，询问妥当便迅速收拾了画，起身要走，随口嘱咐道：“你最近别轻易出门，凶手一日不除你便可能会有危险，千万当心。”

不等秦安悦回答，她已走到门口，秦宇急忙抱着画去追。

秦安悦看着一前一后的人影就要出房间，突然唤道：“姑姑！”

秦卫翎停住脚，疑惑回头。

秦安悦抿了抿唇，轻声道：“姑姑，感情中最要紧的，是自己的心。”

秦卫翎眸子骤然一缩，霎时垂眸，将画卷交给秦宇：“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秦安悦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冲动了。

秦宇看了看两人，虽有疑惑，却推门离开了。

房中一时陷入寂静，秦卫翎紧紧盯着秦安悦的眼睛，似要从中窥得心声。

“安悦，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卫翎的声音如常，似乎只是好奇一问。

空气霎时开始流动，秦安悦微微一笑：“只是心生感慨，觉得姑姑只顾事业，是不是错过了喜欢的人。弄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方能取舍，不是吗？”

秦卫翎跟着她笑了笑：“世事纷扰，总有事不能总顺着自己的心。我突然想起来，你那天弹的曲子不错，其中可有什么寄托？”

秦安悦心中一颤，呵呵笑道：“只是顺着九公主的意蕴弹下去而已，其中之意恐怕公主更清楚些。”

秦卫翎恍然，笑着告别：“你早些休息。”

见其离开，秦安悦颓然坐下，长舒了口气，平复着心跳。

旁人的事，她不了解，也不该多管的。可归根结底是她闯出来的祸，她心有牵挂，总想看清楚她们究竟是何感情，也好帮一把。

…………

翌日一早，秦安悦去见了刑部尚书，忠顺侯楚曜庭。

二人谈了许多，从雇佣仆役到人口交易，再到偷拐骗诱；从律法到道德，从古时到当下……

秦安悦感慨百姓艰难，楚曜庭欣赏她的见解。

只是说到要缉拿拐卖团伙，楚曜庭有些犹豫：“很难，那些人多抱团行动，一杆子打下去惊走的鸟儿更多。而且如何取证？如何定罪？都是麻烦。”

“大人，我们需要做的，是让百姓知道开始捕鸟了，要让这些偷食的鸟儿知道，他们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秦安悦目光坚毅，“不管惊走了多少鸟儿，总会遏制一些，消消猖獗的风气。或许这不是几个人就能做到的，需要一代又一代慢慢努力。”

楚曜庭沉默良久，缓缓道：“未曾发生过本质上的乱子，若贸然提到朝廷，恐怕会有人说我们刑部扰乱社会，反而给我们扣上危害安宁的帽子。”

秦安悦暗暗咬牙，当然没有过乱子，被抢的被偷的都是极贫苦的底层人，他们进衙门都会被赶出来，除了耗尽为数不多的家产寻亲别无他法！

提了口气，秦安悦又劝道：“大人，督促各府衙清理积案是刑部的职责，我先前看过了，近年来堆积着大量的失踪案。”

楚曜庭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秦安悦。

…………

天朗气清，秦安悦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默默吐槽远远坠在她后面的一群暗卫。

秦卫翎也真是的，派这么多人，简直是招摇过市，至于吗？

还真至于！

秦安悦眨眨眼，看着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抬起头，一张帅气的冷脸映入眼帘。

一开口，比脸更冷：“我家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