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的话还没说完,连着泪珠一起被文玉雁吞进嘴里。他下意识地垂头迎合着贴上来的双唇,不自觉地交缠,却又在下一秒想起了什么,凶巴巴地推开她。
沈至景:“别用亲过别人的的嘴亲我!“
他的口脂被文玉雁吃掉了一半,两人的唇现在都沾着红色,在月光下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恋人。
文玉雁:“我没有亲他,也没亲过别人,除了我娘我就亲过你。”
沈至景:“那半夜来干嘛?”
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有些事注定要烂在肚子里,最亲密的人捅刀子的时候才最疼。
文玉雁试着开口,担心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会冲击他的心灵:“那个…就是,你大姐跟云侍君有私情。”
不管了直接说出来了,小孩总要知道的。
沈至景:“这我知道,然后呢?”
文玉雁:?你们居然这么包容吗。
她没真正体会过贵族的生活,终究被金钱浸染得不够深,自然也不知道有的官员会给女儿分享自己的男人,也有人会互相交换侍君来玩。
文玉雁:“哦,哦,那就好办了。她们冷战了,让我半夜送信,懂吧,送情书,白天他还要伺候你母亲嘛,所以这个点来,刚刚只是差点摔倒了,我扶了一下,我只喜欢你啊。”
沈至景:“真没偷情?”
文玉雁:“真没有。”
沈至景:“真没亲?“
文玉雁:“绝对没有。”
沈至景:“嗯。”
文玉雁:嗯是什么意思?
文玉雁:“那咱还亲吗?”
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俯下头贴上半蹲着的文玉雁的唇。
两个人从石桌上一直亲到树下,最后沈至景被压在树干上喘息着亲吻,眼神迷离地抱着她的后脑勺。两双手臂紧紧交缠着,用力到他几乎能用背部感受出树干的脉络,一直向下,再向下。
他希望树干成精,然后用交错的根部缠住这对热烈的情人,再慢慢地收紧,紧到他和文玉雁再也不能分开,最后以这样的姿势被埋入土里
文玉雁睁眼换气的间隙,跟躺在地上的云锦亦对上了视线,他居然还诡异地笑了下。
想出声的文玉雁下一刻又被倾过来的唇死死吻住,她努力睁大双眼来表示自己的意愿。然而对方却闭着双眸,一个劲地缠上她的舌尖。
文玉雁急得要拔剑了,她可没有被人偷窥的癖好。只能努力去推少年的肩膀。
沈至景茫然地睁眼,唇舌分离的瞬间发出清脆水声,落下一道长长的银丝。
树下的云锦亦还在笑,文玉雁现在无比确认他和沈至格是天造地设是一对了,两个人的变态程度无人能敌。
她指指醒来的云锦亦:“也许需要来人把他扶进屋里,但我觉得你不太希望我来动手。”
沈至景红着脸瞪他,暗恨小爹坏了自己的好事:“看什么,你很羡慕啊。”
云锦亦默默点头,文玉雁在旁边捂住了自己的脸。
——
两人从桃花小院离开时,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里,天更黑了。
好在有沈至景,他闭眼也能摸回去,这辈子不知道翻过多少沈家的墙头。
沈至景强硬道:“回去一起睡。”
文玉雁正心虚:“……好。”
——
文玉雁现在有两件事要办,第一,及笄礼后去太女殿下麾下任职;第二,她要寻找那天捅了自己的紫瞳杀手。
余云已经死了,按理说和她一起的杀手应该同属于沈至格的人。可余云的上级却坚决承认自己只派了余云,并猜测那人来自于当时沈至格所效忠的大皇女麾下。
这就难办了,当日的情形来看余云应该认识这个杀手,可人早就死得透透的。大皇女曾经的势力也散成一团沙,千头万绪无从查起。
文玉雁借着沈至格攀上太女殿下,如今却更倾向于李以临一方。原因无它,沈至格是个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的人,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李以临:“所以,你要效忠我?”
文玉雁点点头。
李以临:“可以,及笄后来我这给你派个职,我不收小孩。”
文玉雁定定地看着她。
李以临:“还有事?”
文玉雁:“就这么简单?直接给个官,我还以为要送钱送礼陪睡觉呢。”
李以临无奈地摸了摸玉佩:“生活不是话本子,前两项我也不缺。你是个好孩子,我愿意收你,干得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认认真真做事就够了,”
文玉雁:“有多累?我可能要定亲了。”
李以临:“我先不问你对象是谁,你先告诉我,要仕途还是要姻缘?”
文玉雁毫不犹豫:“仕途。”
李以临:“不算无药可救,定亲对象是谁?“
文玉雁:“沈至景。”
李以临:“沈至格的小弟弟?”
还没等人回话,太女殿下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要跟叔叔成亲?”
文玉雁:“不是亲的。”
李以临:“沈翊同意了吗?”
文玉雁:“……还没有?”
李以临:“好,她不同意你再找我,我想办法撮合一下。你厌烦了也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和离。你和离了也可以来找我,我把我弟许给你。”
她们怎么都有卖不出去的弟弟?
文玉雁:“……大概率不会,我先告辞了。”
于是准备科举的事情暂时搁置,文玉雁满了十五岁,还有一年就可以去就任。
——
从皇宫回来,两个人一起挤在暖和的被窝里。
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文玉雁也没来癸水。不过这种事和感情一样不太讲道理,说好晚上各回各的房间,最后莫名其妙就滚在一起了。
沈至景在被窝里快活地滚来滚去,被子都快掉在了榻下:“你的榻真舒服,像回到了我娘肚子里。”
这句话算得上很高的夸奖,在娘肚子里的时候都没有记忆,但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那是最安心的去处。
小公子很少提起自己的娘,沈翊对自己这个孩子的要求一向都满足,放纵得不像是个世家子,就是一只无伤大雅的宠物鸟。这种感情也说不上是不是爱,有多爱,表面大大咧咧的沈至景也察觉得到,再加上文玉雁是个孤儿,她们也很少会聊这种话题。
孩子都是爱母亲的,文玉雁能看出他对沈翊对感情很深,虽然自己不想承认,宁愿沈翊对小公子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样两人走到最后也不会有太多的恨。
沈至景笑得很开心:“我们去找母亲说定婚的事好不好?”
他不乱动了,给文玉雁掖好凌乱的被子就凑到她怀里:“我也要及笄了,但是不想做官,你去就职我就在家给你做饭,亲手做,不让厨夫经手你的饮食。来癸水的衣服我也给你洗,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练了几个月他的手艺的确进步了不少,文玉雁不是个挑剔的人,捏着他的发尾承认了这个美好的未来。
沈至景抬起脑袋,嘴唇贴上身前人的下巴:“那你要保证不准纳侍,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文玉雁有点惊讶,不是为了这句话,而是因为他他语气中透露的要配给自己的意思。
天下女男成婚,男入女家曰配,女入男家曰嫁,不分伯仲。身份低的人去相配身份高的人,也可得到伴侣(们)的允许拥有多个配偶,不过往往是掌权的人有这个资格。男陪女要依托女方的孩子们来争宠,不分生父,共同抚养。女嫁男的不同是孩子不定生父,凡是伴侣的孩子男方都会视如己出,一起抚养。
她是一介孤女,就算有个县主身份也攀不上沈家的亲事,还以为两人成婚后会留在沈府,却没想到沈至景的心思是开府过二人世界。
文玉雁:“你想配给我吗?我如今无权无势,算不上什么好去处,祖母也会更想给你择个门当户对,也许我留在沈府更容易让她接受?”
沈至景没有立刻接话,似乎有自己的小心思:“小雁在我心里是世间一等一的良人,况且我们开了府,你就可以少看那群爱勾引人的小爹们了,府里的下人我都采买成侍女,身边留个长得丑的男人就够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文玉雁笑着抚了抚他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