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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侍卫们在列队巡逻,他们的脚步声以及身上盔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皇宫中回荡。
他们神情肃穆,仔细探察宫中,但却没发现有两人正从他们身边走过。
贺言竹在自己和薛莫身上下了障眼法,他们一路通行来到清尘殿。
清尘殿的大门紧闭,内里有侍女和太监守门。
两人绕到一边的宫墙下,脚尖一点,身形轻盈地飞跃上了墙头,随后一个轻跳落入殿内。
他们直奔最深处的寝殿而去。然而,越往里走,宫女太监和侍卫就越少。贺言竹眉头微皱,谨慎地扫视周围。
很快,他们到了寝殿门口。果然,门口如猜测般没有太监宫女值守,甚至连侍卫的影子都看不到。
难道陆清驰不在殿内?
贺言竹仔细打量面前的宫殿,他隐约察觉到面前有一股灵力波动。
闭眼感受了片刻,随即了然睁开双眼。原来是设了结界,所以才不需要人值守。
他迈步来到一处角落,将食指和中指并拢,一个光团在指尖出现。用指尖接触结界,只见被接触的地方就像被融化一般,逐渐出现一个够一人通行的洞。
贺言竹收回手,示意薛莫跟上,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结界,进入寝殿范围。他们还没走到窗户边,就隐约听到漆黑的殿内传来一些声响,陆清驰在里面。
窗前,贺言竹小心地戳破窗纸,往里看去,然而没过多久就身形一僵,连忙收回了视线。
薛莫还没反应过来,见他神色异常,便也凑近窗纸,向洞中瞥了一眼。
只见寝宫中央的床上,隔着层层幔帐,隐约可见里面有两个身影。幔帐在晃动,地上掉落些被褥枕头。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床上向外蔓延开来,透过窗纸,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薛莫如同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般,猛地低下了头,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刚刚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贺言竹,脸色也有些尴尬。
两人迅速撤离,离开了清尘宫。
直到回到偏殿,薛莫的脸依旧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也有些不自在的贺言竹故作冷静分析:“没想到陆清驰和聂辰淮是这种关系,看来之后行事得更加小心。”
薛莫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没听清大师兄在说什么,就只是胡乱点头。
贺言竹轻咳一声,“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再看看情况,然后想办法让胡璇真入宫一趟。”
薛莫呐呐点头,两人各自躺下。
然而,这一夜。薛莫却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起无言镜中的情景,想起那双失焦涣散的眸子,想起那湿润的水色薄唇。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喉咙发紧,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就念清心咒。”贺言竹平静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上响起。
薛莫耳朵尖涨红,为此刻和大师兄共处一室,自己却在想些有的没的。
他晃了晃头,开始念清心咒,才终于稳定心神,然而却彻底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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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朝后。
聂辰淮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贺言竹和薛莫站在他两旁护卫。
贺言竹往身侧看去。薛莫似是一夜无眠,眼下多了些淡淡的乌青。他没说什么,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于薛莫的情况,他还是表示理解的。
座上的人翻阅着折子,时不时的传来笔墨书写的声音。贺言竹看着勤政的聂辰淮,不由的想,他与陆清驰是被迫还是各取所需?
聂辰淮停下笔尖,执起一旁的瓷杯饮了一口。似到底有些困倦,他闭着眼,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他闭着眼,沉声道:“太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太监总管李公公在给聂辰淮捶着肩,回话道:“今日听说是大好了,一早起来连早膳也没吃,就在做衣服,嘴里念叨着要做给自己皇儿。”他边说边打量着聂辰淮的神色。
聂辰淮缓缓睁开双目,定定的看着虚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启唇道:“摆驾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