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梓觉得很可惜。
有些人天生就是该在舞台上照耀别人的星星,而夏桉在她看来是最闪亮的那颗。
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满足牧梓的小小期望,这也不算过分?
毕竟当时牧梓真的以为夏桉会和自己反目成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好,时间你定。”
看到屏幕上对面发来的消息,牧梓才算是放下心。
看来他对酒吧的抵触倒也没有那么过分。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恼怒她这个老板不愿意和他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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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的演出很顺利,牧梓看得也很开心。
夏桉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牧梓和林寂。
“他怎么也过来了?”
夏桉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意。
林寂面色不变,转过头语调平静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夏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还有,这是林寂会说出来的话吗?
牧梓却接受良好,对着夏桉顺了顺毛,“没有,只是他今天正好有空,我也想喝点酒,索性找他过来帮忙送我回去。”
又转头对林寂叹了口气,“你最近又看什么莫名其妙的书了?”
林寂不知道吃错什么药,自从上回一起出去看烟花,回来就怪怪的。
当时第二天牧梓起得很迟,但是醒来后爬出帐篷就看到林寂和宋云起在吵什么,气氛很僵。
她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两个人又闭口不谈。
她以为这事就算结束了,结果回来的路上,不是宋云起突然咳嗽说自己夜里受凉感染风寒,就是林寂说昨天没有吃饱胃又不舒服。
牧梓扫视着两人虽然称不上壮硕倒也算薄肌紧实的身躯,还有冷淡但是看不出一点病容的脸色,怎么也不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
于是她就没搭理。
结果林寂像是受挫了般,从那之后就总说这些奇怪的话。
她最近倒是习惯了不少。
“行吧,”夏桉倒没想那么多,“说说看,听起来不错吧?”
“不过说起来,你居然还会作曲啊,我还以为你不通音律呢。”夏桉放下琴,喝了口水。
“话说你那时候怎么想起来送我谱子当礼物的?我当时好像还没和你说过这事。”
牧梓心底暗道不妙,思忖着该怎么解释,却没注意到一旁林寂的眉心逐渐拧起。
所以,她其实送给别人的礼物,是亲自谱写的曲子?
林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虽然在心里劝慰了自己又一遍,他还是忍不住思考,所以,顾晓晓不是她第一个特殊对待的——在之前,牧梓对别人就很用心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安慰自己的理由很无力。
林寂的视线移向牧梓的胸口,他送给她的胸针她也没有戴,因为她说太华丽了,不太日常。
林寂眼神黯淡,悄悄把身体转过去四分之一个直角的角度。
不想看他们。
牧梓的沉默只有一瞬,“嗷,那个啊,我听柳弋说的啊,他给我看过你演出的照片。”
“那倒是说得通。”夏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牧梓生怕再聊下去迟早会被爆马甲,抓住林寂就要告辞。
夏桉倒是有些惋惜地挥了挥手,本来他还想再表演几首当作对牧梓之前帮自己说服夏父的感谢。
不过看她走那么着急,想必是真的累了。
夏桉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也就在这个时候,从琴盒里掉出来什么东西。
他捡了起来,是一张纸条。
是牧梓的字迹,是说除夕夜那天他的曲子哪里有改进的地方。
夏桉当即坐下又认真看了起来,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柳弋。
“你回来了?”
柳弋依旧是那套调酒师的衣服,左右看了看,发现想找的人已经走了,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和夏桉打了声招呼。
夏桉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只是作为客人表演一场。”
柳弋好奇地凑过去也看了一眼,嘟囔了句,“这是老板给你的纸条?”
夏桉下意识回了个“嗯”,又猛然回过神来。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牧梓的曲子风格,还有点出自己不足的语气中那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夏桉难得藏住了自己的惊愕,只是淡定反问,“这个字体你不认识吗?”
柳弋作为老板身边的得力助手,怎么可能没见过老板的字。
他只不过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牧梓的笔迹,他觉得夏桉的语气哪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两人又和好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柳弋还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对牧梓不熟悉,略带不满地回,“这就是老板的字。”
他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背对着自己的夏桉好像僵硬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
“你知道,老板叫什么的,对吧?”
柳弋意识到不对,抿了抿唇。
牧梓当然和他交代过要保密。
但是看刚刚他的样子,柳弋下意识以为这个纸条就是以老板的身份传到夏桉手上的。
可是现在,柳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他可能,把牧梓交代的事情,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