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唐故妈妈崩溃大喊：“不！我不信，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话音未落，另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盖过她道：“是真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不！不！不！”

“家属请你保持安静，医院的人需要休息。”

医院的护士听到动静赶来按抚，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阿姨。”

“阿姨，你怎么了？”

申舒漫的叫喊声，把她遥远的思绪强行拉回。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还真是奇怪。

她“哼”的一声，不再理会申舒漫。

再转眼，便来到灵堂，唐故的身躯困与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中，外面是一层漆黑的棺材，棺益紧闭，双层枷锁，亦是归宿。

放眼望去，有人哭泣，泪如雨下。

有人静坐在席上，沉默寡言。

还有的呢？

几个远房亲戚围坐在一起，他们表情轻松，偶尔还会低声交谈，甚至发出几声轻笑，唐故的离去对于他们而言并无任何影响。

他们来到这里，更多是出于礼节。

似乎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围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记念唐故的离开，也不是为了说一些感人泪下的话，引得周围人的心疼。

仅仅只是为了一顿饭，一个情，见一人。

高悬的太阳辗转只剩半张脸留在外面，几朵薄云漂浮在空中，带着微风拂过落叶，这场送别也进入尾声。

众人先后回到房中，她反手将门锁住。

唐故妈妈哑声道：“看也看过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阿姨，我知道其实到现在你心里也还是没有接受我。”申舒漫缓缓说道。

她轻叹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满脑子都想着让他们快点离开：“你们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林雨刚上前一小步，申舒漫伸手拦住，只字不语，脸上带着浅笑，眼底一片悲伤。

申舒漫轻声说道：“阿姨，我承诺过，我会给你养老送终，这句话一直都算数。”

短短一句话，唐故妈妈的思绪辗转回到那个阴雨天，两人十指相扣，作出承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阿姨，你是唐唐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养老送终。”

从前，她不相信。

现在，依然不相信。

出言讽刺道：“她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再做样子给我看。”

申舒漫垂眸，试图掩盖眼底的难受，片刻后，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接不接受，我都会给你养老送终。”

一番话，彻底激怒唐故妈妈，大吼道：“滚！你们全部都滚！”

“你以为我让看她，就是原谅你了吗？！不！是你害死了她！永远都是。”

申舒漫站在那里，神情恍惚，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又或者说，是被唐故妈妈再一次高分贝的谩骂强行打断思绪。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说你们的爱多么伟大，可是现在我的女儿死了，可是你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爱她不和一起死？！”

“明明该死的人是你！为什么死的却是我女儿，老天爷不长眼，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林雨听着这一番话，怒火中烧：“喜欢就要一起去死吗？那阿姨，你为什么还活着？”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林雨会那么目无尊长，气的直指林雨，气冲冲道：“你家里的大人就是这么教你对长辈说话的！”

林雨回怼道：“他们教会的是为人处世，又没有教会怎样和畜...”

“林雨，我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好吗？”话还没说完，申舒漫出言阻止。

想了想，又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可是...”

花羽觞轻轻拍了拍林雨说道：“你要相信漫漫。”随即看向谭月里露出一个笑容，眼神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众人见状无奈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我们在外边等你。”

申舒漫柔声道：“阿姨，对不起，她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