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月两股战战,几不能言,连爬带滚地站起来,跟着众人往上爬。
这一路魏淑芬一直不怎么说话,周音娘一直觉得巡捕房这几人很好说话,虽然没有给自己赶车,对于自己说停就停,一路都很配合,从京城到应州走了三个多月,她们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自己拖慢脚步。周音娘在应州购买了大宗物件,补品也买了不少,想着接下来的路程,叫上宝瓶云珠和魏淑芬一起吃,说不得能收复她们。
哪里想到经过老虎关一事,魏淑芬性情大变,在定河渡魏淑芬说回去,对面就真的发了行李回来,好不容易过了河,金宝瓶也没有一句安慰话语,现在周音娘知道魏淑芬说一不二,金宝瓶不会驳她半句。
魏淑芬继续在前面带路,好在她将这一路遮挡的树枝灌木砍去,后面人总算有一条路走。往上走了三十余丈,果然有一块平缓的地方,地上倒着几根胳膊粗的树干,显然这个地方时魏淑芬收拾出来的。
这块地方只有两三丈宽,勉强能看到头顶逐渐昏暗的天色和远处的彩霞,林中不时有鸟飞过,发出或急或缓的鸣叫,一个个白色和黑色的鸟影从眼前飞过,舒缓的夏风吹过面庞,树林里清新的绿草气息和清香的树枝味弥漫,所有人都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放下行李享受这片刻宁静。
营地位置定了,赵大麦在四周撒上驱虫药粉,开始采摘一些能吃的野草,令宜休息片刻也点起火来准备吃食。真保拿出针线给周音娘拈花托月缝补衣裳,周音娘衣裳料子好,却禁不得老虎山灌木丛林枝丫藤蔓剐蹭,这半日已经扯破了好几道口子。
魏淑芬拿了一块锅盔烤了在火堆旁边吃,看着真保从怀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盒子,里面有针线,还有顶针,各种魏淑芬没有见过的物件,云珠坐到魏淑芬身旁跟她嘀咕:“你说太监怀里是不是有个百宝箱?他肚子是不是也割掉了?”真保飞针走线,闻言一顿又继续缝起来。
魏淑芬瞧瞧真保又瞧瞧云珠,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不回答云珠的问话,反问了她一句:“你胸前顶那么大两坨不费劲吗?”说着她将背上的一包馒头塞在怀里,冲她得意地抬抬眉:“我还能藏一包馒头,你能不?”
云珠是一行人当中身材最凹凸有致的,冬日还不觉得,随着天气越来越暖,人人都穿着单衣这才显出云珠来,真是珠圆玉润丰乳肥臀,再加上她小腰纤细,练武之人肌肉紧实,整个人就像一个计时的沙漏。别人怀里能放不少东西,云珠怀里揣个啥都不方便。
周音娘听了魏淑芬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连忙低下头捂住嘴巴,王大牛和雷老虎也尴尬地移开眼睛,云珠拉过魏淑芬怀里的馒头瞪她两眼:“有本事你一直藏着这包袱馒头。”
宝瓶躲到一边休息,不搭理这两人斗嘴,她算是发现了,魏淑芬和云珠两个不会看人脸色,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顾忌,怪不得大人让自己不要把宝藏的事提前告诉她们,这两人凑到一起就嘀嘀咕咕,真知道宝藏的事,还不知道两个人要讨论多少回呢。经过老虎关一事,魏淑芬安全归来,宝瓶重新将目光放到真保德保和令宜身上,德保已经遣送回京城,素娘尚未能入土。
周音娘坐下来再也不愿意动弹,拈花带着托月将帐篷支起来供周音娘休息。令宜带着两三个小锅,只是林子里没办法取水,最后还是赵大麦教她们扯了苔藓挤下里面的水煮了来喝。
周音娘帐篷最大,几乎站了营地一半的位置,真保只得一个毯子裹着睡在火堆旁。赵大麦带着的是行军帐篷一人用刚刚好。
“我来守夜,你们都睡吧。”魏淑芬看着大家说道。
“也好,下半夜我换你。”宝瓶也拿出毛毯开始休息。
五月的山里夜间很凉,云珠又放上两根树枝把火堆烧旺一点才和魏淑芬一起坐到一棵树旁:“你说他们真是普通人吗?”云珠从后面看了他们一天,真保和令宜背得东西多,一路走得很平稳,周音娘走得慢一些,一开始滑到了不少次,后面也走得很稳当,慢是慢一些,却没有再跌倒。
魏淑芬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将皮烤得焦黄递给云珠,云珠伸手巴拉了她一下,只见魏淑芬怀里藏满了馒头,云珠瞪了半天说了句:“你是真没有胸啊。”
魏淑芬笑得狡黠:“等你们都没有馒头吃了,我还有。”
云珠有点无语:“这么一大片山,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你就不怕馒头馊了?”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山里凉,这个馒头是军粮,特别耐放,一两个月没问题。山里不缺肉,馒头要省着吃。”云珠一句玩笑,魏淑芬在怀里藏了一层馒头,殊不知这馒头成了救命馒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