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我哥到,我骤然一抬头还有些恍惚,一看见他,话还不知道要说什么,牙先呲出来了,“怎么了?”
石阡恒踩着拖鞋冲出来,我一时间想了很多,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吗?手里拿的是刀吗?不对,是塑料袋,袋子里藏着刀吗?
还没等我回过神,他转身就走,我正要追,门擦着我的鼻尖关闭,突然感到右手沉甸甸的,竟是多了一袋垃圾。
还真是……
我到达楼下,一辆奥迪闪亮登场,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停在我的眼前,左侧后座降下半扇车窗,孙谦筱手肘架在车门,挑着眉十分潇洒地抛个媚眼,“上车。”
我还在怀疑这么一辆小车能装下七八个人吗,是不是有两个人坐后备箱里了。
结果一行人分两拨,另一辆现在已经上路了,呸,在高速上了,孙谦筱说我回消息都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肯定是最麻烦的,他势在必得地掂了掂我的背包,轻轻一提就拿起来了。
我摊了摊手,“抱歉啊,让你猜错了。”
没想到孙谦筱因此抓住了另一条理由,“没有杂物还收拾得这么慢。”
我无话可说,让他扳回一局。
秦昭昭俯过身来,手指放在脸侧弯了弯,我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从右侧上车,后座有些拥挤,我紧贴车门上,还是觉得气氛很是怪异。
秦昭昭拆开一盒巧克力,喂给孙谦筱,我别过头去,扭过头就看不到了,直到小臂被人戳了戳,秦昭昭分给我一块。
我拿在手里还没吃呢,坐在副驾驶的郭景行闻见味了,他捂着耳朵和脸,看样子是被谁揍了,难不成在我到来之前,孙谦筱收拾他了?
他悠悠地明知故问道:“饿了,有没有吃的?”
孙谦筱扯着脸皮假笑,“没有。”
说谎话不带眨眼的,郭景行转而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唤,控诉孙谦筱又是打人,又是让人饿肚子,整个车厢都是他的假哭声,我被烦得不行,把自己的递给他。
他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
“不用管他,”孙谦筱摁住我的手腕,“再吵就把你踹下去,还嫌牙不够疼是吧。”
“什么牙疼?”我抓住关键点。
细看郭景行的脸是有点肿,不是被人胖揍一顿的肿,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内肿。
“你没看群里吗?还什么牙疼,我都疼了好几天了,大家都来问我怎么弄的,做没做检查,只有你,连个人影都没有。”
躲闪他的语言攻击,我向孙谦筱求助,啥时候发的啊,怎个就我不知道,背着我小声计谋,这我不允许。
孙谦筱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也不担心,更没慰问。”
“那我就放心了。”郭景行狠狠剜了一眼,我假装没看见,转头看起沿路的风景。
今天格外热,我不敢喝水,怕憋不住在高速上闷头找服务区找卫生间,太耽误时间了,所以喉咙干得不行,拧开水杯每次抿一小口水。
抵达最终目的地,另外一拨人早已到了,三个人坐在客栈的小亭子里,主家切了一个西瓜,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那么放在脚边,忙抱着西瓜开始啃,看来他们也是渴到极限了。
孙谦筱和秦昭昭的行李放一块,他仅提了一个大行李箱,我们三个人的行李是相对来说最少的,谭晓贞脚边放着两个行李箱,汤辛和杨时意各两个双肩包,不过我觉得分别有一个是属于谭晓贞的东西。
坐在亭子最靠边位置的人提起刀子切西瓜,分给我们后来的人,“今天可真热啊。”
我接过最后一块送给我的,放下东西坐在风扇正对的地方,郭景行横跨在我面前,肿着一张脸,深情地说:“你想我为你遮挡余生的风风雨雨吗?”
“我不需要,”认真起来像在保证什么誓言一样,可有谁知道他只是为了霸占风扇,我推开他,坐在杨时意和汤辛之间,“所以请你让开风扇。”
郭景行撇了撇嘴,又开始找茬了,指着我手里的西瓜说:“我想要你这个,你这个没有西瓜籽。”
“别人碗里的就是最好的,都是随机分配的,你的有西瓜籽那怪谁呀?”
郭景行不满意,看向汤辛,“那还不是分配东西的人偏爱你。”
我后知后觉是汤辛坐在最边上,那只手伸到我面前,而我随手接过来,手的主人是谁,我没有细究。
听郭景行一说,我下意识和郭景行一起看向他,就一眼,我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看了。
不该看的。
汤辛被晒红的脸瞬间苍白,枪口突然转变方向,他变得无措起来,膝盖碰了我的腿侧立马弹开,着急地想要解释。
我们心照不宣地想到那一天傍晚,话没有说开,但其实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隐藏在欲言又止中,他会把别人的一些动作或言语往深处解读,反复揭示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恰好被别人说中的想法,以此内耗。
殊不知别人没多想,他这样反而暴露了自己。
汤辛那么细腻的人,别人随口一说的平常话会让他琢磨很久,理解成一万种意思,不知道我这一会儿工夫在他心里翻转了几个弯,那句话又兜了几个圈,变成哪种意味。
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以介怀的,他原本也没有做得那么过分,甚至是还什么都没做呢,尚且在襁褓中就已经被扼杀了,我想介意也介意不着。
“你少整那些非主流的言论。”我扒拉开郭景行,制止他的刻意解读,先把他打发走,“想吃自己去切呀,哦对了,顺便帮我们也切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