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行嘟嘟囔囔批判我,“怎么就你那么多事儿呢?”
话音刚落,孙谦筱举手示意,很给面子,保不准他真的想吃,“Waiter,我们这边要两个。”
谭晓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别人有的不能少了她的,就连最是与众不同、讲究独一无二、别人干什么我偏不干什么的杨时意,也在一众小树苗中默默举手。
不过和我们比他最有礼貌,至少还会客气地说:“谢谢你。”
合着都是想吃又不想干活儿的,年纪轻轻都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郭景行受不了我们几个人的同时讨伐,撒手不干,彻底摆烂了,坐在小木凳上一动也不动装咸鱼。
最后汤辛笑了笑准备上手,好像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他总是徘徊在我们之间,话说的最少,事做的最多。
我同他一起将剩下的半块西瓜切开给每个人分了,唯独缺少郭景行,等他伸出手索要,我故意避开,还是汤辛心软了。
郭景行也不管有没有西瓜籽了,对着汤辛做出一个掏心的动作,然后递出双手掌心朝上,郑重地接过西瓜。
趁着众人聊天之际,汤辛凑到我的耳边,暖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我避之不及,闪躲之前听到他的一句“谢谢”,像是妥协的叹息。
这句话来得如此快,使得我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再次回过头看他,他却假装无事发生对他们笑笑,听他们谈论暑假里的见闻,混入话题打闹成一片。
分房间的时候,老板数人,问孙谦筱:“我现在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把行李放到楼上,就这些人了吗?”
秦昭昭说:“还有一个在路上。”
谭晓贞挨在她身边,肩膀抵着肩膀,附和道:“对,彤彤要来。”
剩下一个是谁无所谓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寻找新舍友组队,环视了一圈儿,看见汤辛拉着郭景行问:“我们可以住一起吗?”
郭景行被问的一愣,挠着后脑勺解释自己晚上会打呼噜,但如果汤辛非常想和他一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他当然可以接受。
汤辛笑得很真诚,“没事。”
他们两人组了队,另一个落单的杨时意根本不在乎和谁住在一间房间,如果要我说的话,我看他更愿意自己独住。
事实如我所料,锐利的目光斜斜投向我,我胆战心惊,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理应觉得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是想和孙谦筱还有他女朋友三人挤一间,还是和谭晓贞在一起?我本人建议你选后者,宽敞,地儿大。当然如果你有特殊品味喜欢当电灯泡的话,也可以选前者。”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一本正经介绍,把自己排除在外,贴心地为我择选好室友,真让他费心了。
两个方案没一个可取的,杨时意把我当人看了吗?他说说而已,不当真的,我拍一下他的肩膀,哥俩好的勾肩搭背打算上楼。
“当然是和你啦,我的好同桌。”
孙谦筱挡在我们面前,帅气地打了个响指,说:“楼上有一间大卧室是三人间,三个女生想住在一起,这样我们就留有一个单人间。”
他可真会为杨时意考虑,杨时意微笑里藏着得意地回拍我的肩膀,略有些遗憾,实则爽疯了。
“可惜了,我们下次再约吧。”
说完,马不停蹄跑了。
孙谦筱提着他们两人的行李箱,询问我是否需要提行李,我指了指背上的双肩包,“应该不需要吧。”
他说:“那就太好了,正好有人需要你。”
我没有东西要整理,但谭晓贞就不一样了,我们几个男生一人帮她提了一个,我拿的包比较小一点,里面装的瓶瓶罐罐随着我的动作来回碰撞,很像依靠摩擦打火的某种武器。
我问:“这里面是有手雷吗?”
“那是我的化妆品啦。”谭晓贞莞尔一笑,一一介绍她的物品,“这个是衣服,这个是自拍背景和摆件,那个是相机支架,哦,老郭,你拿的那个最贵,是一整套专业摄影设备,记得要轻拿轻放哦。”
杨时意举着一个黑色运动包,难以理解地问道:“这手感像是球拍,我们就来这里三天,你还打上球了?”
“营造运动少女的氛围嘛,摆拍知道吗?你们男生懂什么?”谭晓贞快步冲向我,我赫然站定,她拉开背包拉链,从中翻找出一面化妆镜,整理仪容仪表。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就差掀开假睫毛,把眼皮里面也给好好看上一遍了,庆幸地说:“啊,晒死了,幸好没有脱妆。”
她说话时音量不大不小,由于这句体现出她非常兴奋,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传得很远。
另一道陌生的女声从门外飘来。
“哪个牌子的粉底液持妆性这么强,我去给它做个宣传。”
“啊,彤彤你来了。”
我转过头,看到了两个女生兴奋地围着一个人,那人干净利索地扎了高马尾,一身运动装衬托她身材修长,洒脱又清爽,让人觉得她很有力量,一点儿不娇气。
我曾通过一个人认识她,她叫贺雪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