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场上——
旌旗招展空翻影,一行行苍鹰灰隼振翅飞向高空,久久盘旋于云霄,广阔的猎场尘土飞扬,数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齐聚猎场。
高大巍峨的广阔看台上,景元帝和燕贵妃高居首位,桌子上摆着一坛酒。
文武百官分散在底下的座位上,侍从也摆上了烈酒。
底下年轻的人换上骑装,骑上骏马,手握弓箭,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意气风发。
“今日围猎,魁首者赏天狼弓,”景元帝起身,握着金贵的酒杯,看到底下的人听到天狼弓沸腾起来,他眼中含笑,一饮而尽,“大雍的儿郎们,展出雍朝年轻的风彩吧。”
天狼弓是数十年前羌戎进的贡品,弓箭中的极品。
底下文武百官也齐齐起身,一饮而尽手中的烈酒。
燕贵妃的目光落在围猎场上张扬肆意的骑服少女上,她轻勾唇,娇艳如花的脸上绽开笑容,向景元帝小声说了几句话。
隔着段距离,底下人听不清她说的话。
只是几名御史面目不善,暗骂妖妃。
只见景元帝露笑,未说什么。看了眼一旁的崔川,崔川拉长嗓子——
“围猎正式开始——”
两行排列整齐的兵士一起齐敲战鼓,鼓声轰鸣。
数百人齐齐策马奔腾,广阔的猎场尘土飞扬,吓到树上栖息的鸟雀,嘶叫着扑进山林,隐隐可见猎物们穿梭于林间,驰骋田猎,场面盛大壮观。
山林震动,群鸟惊飞。
看台修的高,一眼就看到,那个鲜红骑装的少女在最前面,一手扬鞭,英姿飒爽。
“陛下。”
坐在景元帝下面旁边的定国公鬓角发白,声音却洪亮,他大口喝酒,天气正好,阳光照在他浑浊的双眼上,他豪放地笑着,“臣每次看到围猎,总是感觉回到年少时。”
景元帝手握着燕贵妃,闻言也笑,“是啊。”
“陛下骑射皆超群,”林相凑了一句,他自顾自地倒酒。
定国公是个武将,向来有话直说,且看林相不顺眼,“那年围猎,明王殿下把一半猎物给了陛下,陛下才赢了臣。”还扎了一下林相老狐狸的心,“林相当年什么都没有猎到。”
林相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不跟这个莽夫置气,他没有看底下前面的人,目光落在一个背影上。
心思不动声色转了几回。
景元帝挑眉,接过燕贵妃倒的酒,抿了一口,看向猎场。
“不过,虎父无犬女,长庆公主像极了她父王。”定国公不吝啬夸奖。
林相附了一句,“往年也不见陛下拿出天狼弓。”
燕贵妃听到长庆公主眉眼带笑,心中暗叹好眼光。景元帝低头就看到她这幅开心模样,心情好了几分,连对着两位大臣也多了几句话。
“说不定两位爱卿家的儿女赢得赏赐。”
狡猾如狐的林相还没说话,一旁的定国公就已经开始对他展开无情的嘲笑。
林相家的儿女,自然诗书才华皆备,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子才女,但骑射方面……
林相轻哼,淡定地询问定国公家子女,“听闻定国公家的二儿子经常被国子监祭酒训斥。”
……
底下的臣子也一边闲聊一边观察围猎场上的风姿。
——
猎场内。
少女冷色拉开长弓,弓声凛凛,又捕获一个猎物。
她看了一眼边上的乌力吉,同时拉弓,也射中了猎物。
有点气。
乌力吉神色沉默,放下弓箭,看向自家主子,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你干嘛放下!”姜岁明晃晃威胁,她觉得乌力吉在小看她。
“主、不、高兴。”
乌力吉纠结。
“裴颂太阴险了。”
出发前,裴颂跟她打赌,赌谁的猎物多,不过,是和乌力吉比。他输了就给她在京城郊外建个猎场。她输了就要把天狼弓给他。
乌力吉是漠北数一数二的勇士,骑马射箭,自然不在话下。
“我、去、其他、地方。”他罕见地思考了一下,提出自己的意见。
姜岁摇头,她不放心。乌力吉说大雍话磕磕绊绊,而且,围猎场上太多世家子弟,大雍人多少有点看不起外邦人。
乌力吉又不会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