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摆放着各种刑具,墙上挂着铁链和绳索,显得阴森可怖。
谢淮止环顾了下四周,细细观察了姜岁的表情,她懒散散地,神色没有不耐烦。
“晚上是否听到异常声音?”
“没有。”
“是否看到行迹诡异的人?”
“没有。”
眼前的清俊男子冷冷发问,自己拿文书和笔,一边记录。
蜡烛燃了半夜,只剩食指那么长的一小节。青年双掌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瞳孔虽倒映着烛光,已经许久没睡了。
嗓音如人,不卑不亢,冷,硬,严肃,刚正。
“将你在仙乐居的一晚上详细说一下。”
姜岁撑了撑头,也不为难,大大方方地把从进仙乐居到听到薛定深死了的过程讲得一清二楚。
她仍有困意,却耐下性子。
烛火深深。
谢淮止在一旁边听边记,时不时询问。
突然一个下属急冲冲地过来,衣边带血,连礼仪都忘记了。
他跪在谢淮止面前,把一个东西捧起。
“薛侍郎震怒,要带薛公子的尸体回薛府,要求大理寺三日内查出真凶。”下属一字一句地回话。
听到这,边上姜岁心里兴灾乐祸,活该,叫你抓我,老头施压了吧。谢淮止横了她一眼,暗自警告。
突然下属抬头。“从薛公子身上的衣服里面找到了这个。”
是一个白玉珠子。
沾着血。
谢淮止沉眸,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问过梦棠姑娘了吗?”
“她说不是她的。属下已派人去京城各店家询问。薛侍郎堵在大理寺门口……”下属为难。
“尸体让他带走。”
“是。”
属下得到命令,快步离开。
玉珠放在桌上,孤零零的。
谢淮止接触到她的视线,直透人心,“公主殿下认识?”他指了指桌上的玉珠。
明显是刚刚下属拿出这沾血玉珠时,敏锐察觉到了她抬头了。
“我不知道。”姜岁抿唇,酒未醒,三分醉。
他淡淡抬眸,带着久居为官的压迫感,让姜岁有些不适应,她晃了晃头,“公主殿下,人命关天。”
突然,犯人的惨叫声在审讯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姜岁脸色大变,往外看去,中年男子被绑在刑架上,双手被铁链锁住,身体被皮鞭抽打得皮开肉绽。
他的惨叫声一直在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姜岁环顾一圈,长睫轻颤。刚刚没注意看,这破审讯室内摆放着各种刑具,如夹棍、烙铁、皮鞭等,每一件都显得冰冷而沉重。夹棍上残留着斑斑血迹,烙铁上还冒着热气,皮鞭上沾满了血迹,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谢淮止要是敢对她用刑,她叫三哥扒了他的皮。
“你对那些仙乐居的人用刑了吗?”她反问。
他定定看了一眼她,不知道是不是姜岁的错觉,似乎心情不错。
“未曾定案,只是问询,何须动刑?”
简单几个字,却莫名地让姜岁相信。
明明是她最讨厌的咬文嚼字。
“若公主殿下不信,可随臣去一观。”添了一句。
已经夜半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即将亮了。
虽然她对谢淮止感官不错,但是她还是问一句简单回答一句,不想多说。
谢淮止耐得住性子,恪守规矩,问题犀利。
问完了,他出去。
在隔壁。
谢淮止冷下了眼,将今晚的事一一在脑海里过一遍。
房内蜡烛快烧完了。
暗沉沉的。
姜岁坐得累了,没人管她,索性起来,靠着墙。
她偏过目光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清冷男子,有点不习惯安静的环境。
——他也会遇到难题吗?
看起来像个无所不能的人。
像她的太子堂兄。
“报应,”姜岁嗤笑,小古板不要乱抓人,仙乐居关系复杂,可是有靠山的。转念一想,“反正不关我的事,你活该。”最好被整。
大理寺今夜不宁静,吵吵嚷嚷,一遍又一遍地审训,官员们急匆匆地来往。
她这边像是被隔绝了,撤去了所有的人。
姜岁猜,毕竟她是陛下亲封的长庆公主。
——“谢淮止!!!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