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吧，”男人腻歪地沉下脸，“别让我再听说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摸进来。”

“是、是，老板，绝对不会了！”可怜的下属满头大汗地退出房间，此时此刻，他除了提着脑袋满口保证也别无他选，只可惜他还不知道，约纳斯如果真想出现在哪里根本不是他们能防得住的。

属下的离开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人气儿，男人从阴影中站起，一步一拐地走向壁炉，从架子上拿起一副相框，手指轻柔地在上面来回抚摸。

“看着吧，妈妈，”他轻声细语，仿若害怕惊醒某个神经纤细的人，“我一定会让科波特家的名字镌刻在哥谭的历史上，让所有人，永远记得我们家族的荣光。”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阴鸷的眼神暗暗发狠，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布鲁斯·韦恩的人会在半夜游荡到自己的冰山夜总会，也不能确定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布鲁斯·韦恩确实在做什么小动作，但正如他刚刚说的，他现在在谋划的事，不容许一点疏忽。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是很温柔的提示了，如果韦恩不识好歹，他不介意用更激烈的方式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好惹的。

另一边，无忧无虑上完了飞行课的约纳斯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嘴”给自家老板惹上了个爱记仇的大麻烦。听说布鲁斯还在跟某个检察官交流，他这个日程跟着老板走的助理就成了闲人，而鉴于他并不是什么很有上进心的家伙，这一闲，就逛到了庭院里。

说是庭院，又有阿尔弗雷德这个英国籍管家，韦恩家的老宅并没有按正经的英式庭院去布置，这里并没有灌木迷宫，也没有华丽的花坛喷泉，只是考究地种植了各色树木花卉，园丁只要负责看顾它们不要过分野蛮生长即可，甚至不用太考虑修剪出什么别出心裁的造型。

但这就使得韦恩家的庭院与山林相连，颇有野趣。

想着时间充裕，约纳斯打着去看看黑熊的主意，往树林里走。

今天老宅的所有人都知道，布鲁斯主人引进了一只特别的宠物，考虑到毕竟是猛兽，大家近期都不打算太靠近树林。只是所有人也下意识地忽略了一点，韦恩庄园有熊这件事，可没人想起来提醒客人们！

解决一桩大事的安德鲁·巴克浑身轻松，他不是第一次来韦恩家的老宅，对附近的环境还算熟悉，想着丹特大概不会很快聊完，而且韦恩还提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他便安心地往更远的地方闲逛。

巴克依稀记得山顶不远有一湾湖泊，那也是这座山体地表水系的发源处，他是个钓鱼爱好者，想到或许以后有更多往来的机会，就想着去“踩踩点儿”。

而偏偏就是这么巧，他看见了熊。

“先生您别慌，她很温顺。”赫斯特站在大树的另一面，安抚已经被吓到僵硬的男人。

巴克僵在原地满头大汗，黑熊在树上紧紧抱着枝干，一脸懵懂地向下看。

“乌苏拉吃饱了，她只是在学爬树，不会袭击您。”

巴克根本听不清赫斯特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我该不该跑？听说熊的视力不行，它还在树上，我应该能行！不不不、不对，好像有人说遇上熊应该装死？该死，那女人在说什么？吃饱？它要吃我了？？？！！

约纳斯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滑稽的场面。

“我在散步，听到这边有动静。”他这么向赫斯特解释，不过当然是经过处理的事实。

约纳斯就是奔着找熊才出来的，一进树林就开启了“滑翔穿梭”模式，速度自然不是巴克能比得了，也是因为这样，他听到不自然的人声才能这么快赶过来。

巴克和丹特来的时候约纳斯已经开始上课，因此他并没见过巴克的脸，不过这不耽误他猜出来对方的身份，毕竟庄园上上下下也就那么几个人。

“好了，先生。”约纳斯一巴掌拍在巴克的肩膀上。

“你、你是韦恩先生身边的……”

“我是他的保镖，”约纳斯说，顺手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后，“好了，您现在慢慢往回走，我处理完这边去找您。”

“你确定？”巴克闻言也不抖了，岌岌可危的理智让他还是本着善良问了一句。

“没事儿，”约纳斯回头，随意地摆摆手，“这只是韦恩先生的宠物。”

“……”

安德鲁·巴克是带着满脸的怀疑人生走的，他离开后，树林间的气氛陡然轻松起来。

“赫斯特小姐，”约纳斯笑着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乌苏拉。”

黑熊探着鼻子嗅嗅，迟疑了一小会儿，晃着屁股开始一扭一扭地往树下出溜。

“啊，你还记得我，真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