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觉得你的病是有的治的，只要在阿卡姆好好休息，每天睡足十二个小时，认真吃药，饭后散步两小时。心态放平稳，你的病就能好。”

卡尔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沉默好几秒才开口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从理论上你是没有病的，只是我分裂出一个自我安慰的幻象。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病得比我还严重。”

镜子里穿着紫色披风的超人翻了个白眼，对他热情四射地竖起友好的中指。

-“切掉你没用的脑叶吧，你就不应该思考。”

“但我没有在思考。”这只是顺从本心提出的困惑。卡尔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镜子里的倒影没有开口，他保持着和卡尔一样的神态、动作，就连卡尔都很难分辨是对方觉得自己太讨厌于是拒绝和自己说话于是假装他是倒影，还是对方真的不存在了。但习惯了自问自答，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反而难以习惯。

卡尔低头回忆了下。他想起来了：“原来我今天按时吃药了。”怪不得他今天觉得自己的逻辑链格外清晰。

太好了。镜子里假装不存在的倒影露出一副“你终于发现了”的表情。

“吃药和我的脑子没有必然关系，恐怖片从来不存在吃药吃正常的主角。”卡尔一本正经地和“倒影”争辩。“从科学的角度，过量的精神类药物会对正常人精神产生负荷，进而加剧人类的精神问题。”

-“你是人吗？”

“氪星人的词汇在中文预警中也有‘人’的字。”中文环境生长的卡尔试图和英语环境长大的不义超记忆体探究文字的奥秘。英国人是人类、美国人是人类，氪星人带“人”字怎么不算人类呢？

不义超记忆体沉默一会儿，镜子里的倒影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主动向卡尔提问：“我现在承认我对蝙蝠侠图谋不轨、因爱生恨能判我立即死刑吗？”

卡尔愣了一下：“我确实很喜欢我的蝙蝠侠。”

-“首先把你认知中的疯子排除蝙蝠籍。”

“病床号044，到你今天的问诊时间了。”

还没等卡尔和不义超记忆体逻辑论证狂笑蝙蝠怎么不算蝙蝠侠，超人对应着蝙蝠侠，他现在是超人，与他对应的基友出的狂笑蝙蝠就一定是蝙蝠侠。逻辑清晰、理论满分，但精神病患者的自我论证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即使卡尔现在很有倾诉欲，但他的幻觉根本不想听。

不过没关系，阿卡姆疯人院是一家专业极具人性化、资助人非常非常有钱的精神病院，这里有舒适的疗养环境、专业和蔼的心理医生以及廉价的费用。如果这里不是夜枭的地盘一定是一家人气精神病院。

当卡尔在诊室看到紫色西装外套着紧巴巴白大褂的绿发医生，不由感慨道。阿卡姆疯人院真是太专业了，竟然是由DC宇宙知名精神病人做心理医生。

他选择性忽略白大褂上可疑的血迹和从办公桌下伸出的手，他认真听了下，这间诊室里只有绿发医生一个人的心跳声。

所以地上的果然是治疗用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