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让我看看，044号病人，克拉克-肯特，真是个不吉利的名字。改个名吧，叫杰森-沃赫斯，我觉得这个名字和你的经历超配！！还不会引来超霸的注意，怎么样？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能把你的名字划掉重新登记。”

绿头发的医生笑嘻嘻建议道，但他已经更快地下手用红笔涂掉了卡尔的姓名栏，心血来潮地在红色的杂线团边勾勒出一个类似于面具的图案。

“为什么不叫汤姆-贾维斯，我明明是照抄的汤米的背景经历。”卡尔语气平静地反驳道。他完全无视了对方口中透露出克拉克-肯特的名字和犯罪辛迪加大明星的关联，而是专注于他编出来的背景经历应该属于十三号星期五中哪个角色。

“你说的对，男孩！汤米！我喜欢这个名字！”小丑欢呼道，他直接撕了手里只写了名字的空白诊断表，起身，越过办公桌热情握住卡尔的双手上下摇晃。就像一个友好的握手礼。

“你好，汤米！”他大声说道。“你有个聪明的脑子，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为什么我们不做朋友呢？我喜欢你！”

“因为医生和病人成为朋友会影响医生的诊断能力。”卡尔认真回答，似乎不受对方狂乱的状态影响。

小丑愣了一下，他终于低头打量起他的“病人”，一个在病号服外套格子衫的壮硕青年，他戴着朴素的黑框眼镜，但眼镜不能遮掩他本人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极其傲慢的特质，夸张点是神明在漫不经心地俯视凡人，朴素点则是隔着屏幕正在看电视的观众，他坐在你的面前，又自然把自己和你分割。

这是一种很让人生气的特质，让脾气暴躁的人想要一拳打碎间隔着两人的玻璃屏障，把“观众”抓出来暴揍一顿。让疯狂的人发现，哇塞，这不是同行嘛！

“那就让我们继续医生和病人的游戏，汤米！”小丑兴奋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襟，把皱巴巴的白大褂拉平，他装模做样地拿起只留着一块纸片的夹板，握着笔。

他刻意压低嗓音询问：“贾维斯先生，请问你最近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进入状态，卡尔慢了几秒才开口：“我和我幻想出来的人格意见不合。”提到这，卡尔第一次露出平静以外的表情，苦恼。

“是这样的，医生。因为我觉得自己判断力不可靠，所以我用不属于我的记忆捏造出一个人格，希望有第三者为我提供参考意见。但我和另一个幻想出来的人格意见相差很大，我想要找到我的朋友，他指责我，我的朋友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我根本没有这个朋友。

所以现在我很苦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医生，你能帮我想个解决方法吗？”

圆珠笔尖和金属夹板摩擦制造出刺耳的噪声，小丑趴在办公桌上笑得前仰后合，几秒前才凑出的医生架势在卡尔第一句开口后就立刻破功，笑声根本不停。直到卡尔说完，他才捂住自己嘴，但没能阻止笑声漏出，他喘了几口气，才带着气音开口：

“为什么不幻想一个你的朋友的人格出来和他吵架呢？这样你既能说服他。又能找到你的朋友。”

“不需要，因为布鲁斯是真实存在的人。我想要找到他。”卡尔耐心解释，“如果为了找到他，需要制造出一个假的他给我，我找到他的假象就本末倒置了。”

小丑又没忍住大笑出声：“你真是太可爱了，汤米！再也没有比你更杰出的疯子了！”他尖叫着。

直到下一秒，破碎的玻璃带着巨型猫头鹰砸在他的身上，卡尔盯着被掀翻的办公桌下露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