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什葵除了起先那几天总拉易渠出门,后面倒变宅了。他几乎每天都要回公司,但她不用。
在家宅得也不怕闷,看书、打游戏、在电脑前打视频,也总拉他一块下厨。俩人像情人,也像半路走到一起的搭子。
彼此都没提过以前和以后的事。
周末的早上,易雪然来得突然。
易渠刚开门,她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冲进来算账:“她人呢?小贞姐说你不和她结婚了,是不是就因为那个纪什葵?”
他皱眉:“你一大早嚷什么?吃过饭了?”
女生怒目瞪他:“你别转移话题!你因为她,成了一个强.奸犯、杀人犯!家里没一个亲戚愿意和我们走动,就连妈都再也没理过你,这些要我提醒你吗?”
他越不正视她的问题,越说明她的猜测正确。
易雪然真要气疯了,从影音室、厨房再找到客卧,一路破口大骂:“她就是个蛇蝎毒妇!找你干什么,送上门陪你睡?你想想你现在有哪一点还值得她纪家大小姐念念不忘?”
“我求你了哥!你清醒一点,别再被她迷惑了!!”
她正要往主卧走,易渠及时拉住:“回来。”
“你闭嘴!”易雪然试图从他桎梏里挣脱,朝卧室方向大喊,“纪什葵,你有种就滚出来。”
“你敢做不敢当?这么多年心安理得留在国外,我哥现在要结婚了,你倒跳出来掺合唔……”
爹早逝,妈改嫁,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易渠又因为进狱那几年照顾不到她,对这个妹妹是有点娇惯着的,也有愧疚。
但再怎么放任也到极限,他捂住女孩的嘴,往外拖:“别没大没小,你比她小10岁。”
——房间里,平静地传来一句反驳:“只小8岁呢,怎么还把我说老了点。”
“……”
主卧门甚至没锁,但易雪然闹了十分钟也没见到里头的人。
外面喧闹,不知道多久才恢复安静。
纪什葵一直没出去,就只听见易雪然差点冲到卧室来的那几句骂声。她倒也不是怕挨骂,只是这会儿的确没精力应付小孩。
易渠推门进来时,她正吃完药,意料不到他突然进来,有些慌乱地把那几瓶白色塑料药瓶一并往自己的包里塞。
但他还是看到了:“你在吃什么药?”
“避孕药。”纪什葵不着调地回他,见他面容严肃后又赶紧摇头,“不是啦,只是养颜的鱼油和一些维生素。”
易渠半信半疑地望着她,没说话。
纪什葵气定神闲把包甩在沙发一角,光着脚上前踩在他鞋背上抱:“你妹妹走了?”
“找她有事?”
“我这不是听她好像连早饭都没吃嘛。”
易渠搂住她后腰,稍稍把人提起来:“就没听到她说什么?”
“听到啦,但她吃早饭的时候总不能还一直骂我吧?那多累啊。”纪什葵十分乐观,腿夹住他精瘦的腰,“算了,我们自己吃早饭吧。”
他抱住她臀往外走,只是没几步又顿住,看了眼被她丢下的包:“纪什葵,我戴套,你别吃药了。”
她愣了下,轻笑着去咬他下巴:“可我真的只是在吃维生素啊。”
-
酒吧今晚来了尊大佛,发泄般点了一排黑桃。
“你说我哥是不是被下蛊了啊!”易雪然猛灌一杯酒,脸红扑扑,“章哥你评评理,小贞姐到底哪不如那个女人?你们男的就这么肤浅吗?”
章烊暗暗地把桌上的酒都换成凉白开,头疼不已:“哎祖宗,大人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明天是不是还有课啊?”
醉鬼不听劝:“我就是想不通!你也知道这些年他怎么过的,她害完人就躲在瑞士逍遥这么多年,现在见我哥日子过好了,又想来害他!”
“这话说的……也不全对。她跟我保证过,这次不会伤害阿渠了。”
“她说?她那张嘴真是厉害,骗了我哥还来骗你!”
“然妹,我怎么跟你说呢,你不了解他们俩。”章烊叹气,“何况阿渠也放不下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放下过——”
易雪然垮脸:“你了解,那你说,她现在待在我哥身边干什么?”
“和以前一样,就是待着而已。”
纪什葵对伴侣的需求度很高,要陪着,又不怎么出来和朋友们一起玩。学生时代只要一有时间,易渠就会在她身边,典型地谈起恋爱来不要兄弟。
现在也一样,都不怎么出来聚餐喝酒了。
章烊拍拍小妹肩膀:“感情这档事,谁也劝不住的。过去的事早过去了,也许她是想来弥补了。”
易雪然还没反驳,桌上的电话就被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