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踩到雷丸也不避开呢?”
那声音耳熟,段寞然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丛半透明的灰色云团携霜带雪,向她呼来!
又是雪魅!
他们不是被封印了么!
段寞然可记得自己刨了很深的坑把那石头埋了的,甚至还做了掩护,谁会这么快发现!
雪魅俯身一掠过,将段寞然掀翻在地,冻得段寞然浑身打颤。他错身折返,奔向竹林深处走出的人。
“阿寞,好久没见,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一身玄色斗篷下,步履从容间,绛紫色华贵衣饰忽隐忽现。
“你的修为呢?去哪儿了?”叶经年走上前,“听说寂华峰那位已经醒了,重新执掌玄华宗,天师府困境已解,一切的都是误会,大家又重归于好。”
他笑着,却讽刺意味十足。
“……”段寞然警惕后退,眼前这个叶经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对劲的氛围。
她都已经藏进深山老林了,现在找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咔嚓咔嚓,细微声着实难以第一时间觉察,手指触到抹冰凉,段寞然抬手欲起身,瞬间,寒冰破土将她捆得动弹不得。
靠!
段寞然费力拔着,却无济于事。日光照射下,散发寒气。
“阿寞怎么不用灵力?”叶经年好似早知如此,气定神闲地走来,停在段寞然跟前,身形像座山,落下的影子完完全全遮住段寞然面前的光芒。
“怕被沈寂云觉察,顺着气息找过来?”叶经年不指望她能回话,蹲下身,与她平视。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段寞然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藏不住的发颤,“你我久别重逢,上来就送这么大的见面礼,怪不好意思的。”
“怕你耍滑头啊,毕竟你智多近妖,不防着点兄长我不放心。”
段寞然警惕盯住他的动作,那双金贵的手逐渐伸过来,她不断后撤脑袋,道:“怎么会,我对兄长一向坦诚。”
叶经年的手停了下,又玩味地“哦”了声,道:“可是我不信,你不是有个秘密一直没同兄长说过么?”
又是秘密。
什么秘密人尽皆知啊!
段寞然怔愣的间隙,叶经年的手甫一靠近她,瞬间引发哐当声,茅屋里的木匣子破门而出,旋转砸向叶经年。
叶经年起身后撤,段寞然趁机顺势爆开冰块,迅速起身退开安全距离。
“——嘭!”
叶经年一掌打翻木匣子,翻滚转向段寞然,她一掌劈下木盒,抬脚一踩,压紧木匣子。
那木匣子疯狂颤抖,盖子一张一合,挣得铁链飒飒,抖个不停。段寞然一脚踩死木盒,不耐道:“不许动!安分点!”
木匣子不依,囹圄剑在里面敲得催命似的,整个匣子狂抖,连着段寞然的腿脚、身子一并抖起来。
她灵海封印,面对雪魅毫无胜算,何况还有个叶经年。囹圄剑犹觉主人到了逼命时刻,一个劲儿要破封而出。
“阿寞藏着什么好东西,不如让兄长为你掌掌眼。”言罢,一剑钉向她的脚。
段寞然抢先一步,一脚踹向后方,连连后退,又立刻踩住狂抖的木匣子。
“兄长最好不要试探,里面是会让你后悔的东西。”
叶经年凝视她一瞬,道:“兄长听你的,所以你最好乖乖跟兄长回去,别试探兄长能做到什么地步。”
“恕难从命。我哪儿都不去!”
“由不得你!”地面溢出雪碴子,点点霜花以叶经年为中心,向四周翻土涌出。他头顶雪魅俯冲,拨开弥天盖地的雾霜,冲击得茅屋瞬间倾倒。一剑破空,横穿段寞然。
木匣子翻飞出去,划到叶经年前面。木匣子抖得更狂,叶经年大发慈悲地一剑挑飞铁链,囹圄剑破盒,立刻杀向他。
坏了!真后悔了!
段寞然撞进茅草屋,四肢八骸如被车轱辘压过,祸不单行,支柱撞断的茅屋嘎吱摇晃,在她“不是吧”的心声中,轰然倒塌,砸得人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