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即刻出发。”
白清柳瞪大眼睛:“如何出发?”
魏初伸出手指压上自己的锁骨处又指向白清柳胸前,最后一转,指着二人身后的墙角。
“翻墙。”
于是白清柳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些。
片刻后——
白清柳气喘吁吁地扒着墙角,额头的汗珠滚落在眼周,加之刺眼的阳光,白清柳不时费力眨眼。
“我说,白小公子,你再歇息会儿,就该从墙上摔下来了。你的白衣远看着明晃晃的,这要是让人瞧见,还以为谁家在墙上晾衣服呢。”魏初掐腰看热闹,一点儿不嫌事大。
“我……我怕……”白清柳苦着脸,声音不住地颤抖。“这好高啊……”
“高?”魏初慢悠悠走上前几步扶着墙,玩笑道:“这点距离还算得高?要知道,这种高度于军中人来说,就像玩闹一般。”
“我……”白清撇嘴,瞧着十分委屈。
见白清柳还是犹豫不决,魏初轻笑过后张开双臂:“来,跳下来,我接着。”
“啊?”白清柳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从未有过,他怎么会觉得熟悉呢?指尖传来痛感,白清柳顾不得想旁的事,他闭眼,心一横,翻过墙头跳了下去。
相信小魏大人。
短暂的坠落,而后是被稳稳接住。眼前仍旧漆黑一片,腰间是略有些重的力道,耳里传来身前人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和白清柳自己乱成一团的心跳刚好应和。巧的是,还很同频。
久违的安全感,实在惹人贪恋。白清柳埋头在魏初的怀内,默默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度。
他想要,时时刻刻。
他真的长大了。不过这样的重量对魏初来说还是一如当年地轻松。魏初面上平静,心底早已波涛汹涌。他直着身子,任凭白清柳摸着黑乱动。
白清柳试探着放下双脚。是大地。白清柳睁开眼,见自己结结实实踩着地面,松了口气。
魏初早已松开手,如今是白清柳紧贴着他,双手还握着他的肩。
他目光下移:“白小公子,你要这样到何时?”
“啊?”白清柳反应过来,慌忙放下手,退后几步。“多谢小魏大人。”白清柳讪讪一笑。
“你这白衣沾点尘土便很显眼,把灰尘拂去。”
“好。”白清柳挽起衣袖,用手掌使劲拍扫着衣衫。
魏初四周张望着,确认四下无人。这样他行事便好办得多了。
魏初本想喊白清柳停下动作他二人好快些离开,却突然注意到白清柳右手臂上的条条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魏初握上白清柳的右手腕,神情紧张:“你自小于白府内养尊处优,怎会受这些伤?”
白清柳迅速抽出手,又一次审视着自己的右手臂,只是笑着答道:“伤着玩的。”
“什么?!”魏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调升高:“你刚刚说什么?”
“哎呀,一个玩笑,这都是我幼时淘气不小心留下的伤。”
“做什么能留下这些这样深的伤疤来?看样子都没使过药膏。”魏初逼问。
“无痕膏这样的东西,府里多得数不清,只是我懒得用罢了。”
“为何不使?”魏初的脸隐有怒色。
白清柳不慌不忙地拉上衣袖:“疤痕不见得就是丑陋的。每条疤痕背后都是我亲历过且不想忘却的往事,所以我要留下它们时刻提醒着我。”
白清柳伸出左手,掌心的疤痕还安然无恙地留在那里。“就像这个,在我眼中,这并非救人一命的勋章,只单纯是和沈姐姐的那一段回忆。看着它,沈姐姐的音容笑貌便浮现在眼前。”
魏初察觉到白清柳语气的异样。按理来说,白清柳那年大病一场失了部分记忆,不应该记得所有的伤疤才是。不过也说不准,也许是他早前并未注意到白清柳的手臂罢。
魏初试探着问道:“那白小公子你还记得手臂上每一条伤疤背后的往事么?”
“这个嘛……”白清柳揉着脑袋,“有一些倒真的不记得了。也不打紧,我早晚会想起来的。”
“不急。属于你的,都会回来的。”
“怎么和爹说得一样。”白清柳低声嘟囔着。
“小魏大人,在这待得有些久,我们快些去别处玩吧。”
“走吧。”
魏初领着白清柳一连穿过好几个僻静的无人街道。白清柳紧紧跟随魏初。
“小魏大人,你看起来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
“我走过这些路。”
“你来过懿州?”白清柳很惊喜。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