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风皱着眉,满眼心疼,沈月林眼前浑浊,如那次噩梦般,沈月林听不清,黎长风把脸埋向他,声音传进胸腔。
“沈月林……”
“早知这样疼,我不如直接被狼咬死算了。”
圆月皎洁,卧在水中置身事外地看着眼前这对人。
“沈州牧!”
陈最从远处哭喊着跑来,沈月林阖着眼,没有力气回应。
“回去再说。”
黎长风抱起沈月林,春风料峭,沈月林却觉得温和。
陈府的下人们在沈月林房前进进出出,清亮的水盆端进去,再端出时却变成了一盆血水,沈月林腹上伤口被木刺戳得糜烂,黎长风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挑出烂肉中残留的断刺,然后迅速上药包扎,昨日噩梦历历在目,眼下不能再让血继续流了。
手心一直被有力地攥着,沈月林的意识有了落脚点,他放心地昏睡过去,陈最走进来,见沈州牧已经睡了,便小声跟黎长风说。
“黎将军,纵火的匪已经抓住了,现在就绑在前……”
沈月林睡得安稳,黎长风把沈月林的手塞回被子,还没等陈最把话说完,黎长风就向前堂快步走去,他心里攒着怒气,陈最怕会出什么事,又不敢出声劝,便紧紧跟在黎长风后头。
“放开老子!沈月林又没死!你们凭什么抓我!”
匪头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前堂,正大声嚷嚷着,黎长风大步走来,抬腿踹上匪头面门,匪头还没看清来人,便被踹得翻滚在地,鼻子窜出一道血,他撒泼般在地上嚎叫。
“是谁踹老子!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告官!我要告官!”
“我就是官!老子踹的就是你!”
陈最手里有了兵,说话也硬气起来,他从后面跟上补了一脚,匪头痛得一时喊不出来。
“你为何要纵火?”
上方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匪头趴在地上翻不过身,只看到眼前黑色的鞋子和乌绿色的衣摆。
“老子看他不顺眼!什么正道邪道!老子走得就是正道!”
后腰又挨了一脚,随后陈最的声音传来,“你可知赵白被你烧死在了楼中?”
陈最虽不知楼中发生了什么,但把赵白的死归在匪头身上准不会错。
匪头痛得哼了一声,他脑门暴起青筋,扯着嗓子怒喊,“活该!!兄弟们给他做事,他到头来却不给银子!姓赵的是死有余辜!!!”
“你他娘的不喊不会说话是吧!”陈最又踹了一脚。
黎长风担心沈月林会被吵醒,他无心再审,示意陈最不留此人,便转身走了回去。
陈最本就没想要留活口,匪头与赵白有勾结,赵白又死得蹊跷,留得匪头,便留个后患,如今对沈月林有任何不利的人,都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