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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少东家:男号也要穿九尾白狐(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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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送了多少波人去酒香塔避难。那小小的避难所,渐渐被幸存的人填满了。

你心想,我这次一定能救出更多的人。

然后你一个趔趄,口吐鲜血,半跪在酒香塔门口。要不是有剑撑着,恐怕整个身子要跌进地里。

晋中原赶忙跑出来扶住你的身体:“够了。快停下来吧,你救不完的。”

你抬头,捏住他的手臂:“不。我救的完,我还可以……”

抬起的那张脸不再熠熠生辉,七窍流出的血糊住那张清俊的脸。

那是沾了血、染了土的青莲,是折了翼、断了喙的白鹤。

少年已耷到尘埃里,淌光一身灵秀精气,却依旧泣血而啼。妄图冲破云霄,叫亮这乌黑的天。

晋中原抱住了你,口中是少有的哀求:“别救了。少侠,这一切都是假的。”

“阿原,不是的,这是真的……不羡仙是真的,火也是真的……”

怀中的少年似乎在哭泣,从来都是挺身而出、如泰山屹立的身躯,此时在晋中原怀里颤抖。

酒香塔就在此时,于你们身后轰然倒塌。

坍塌声自你耳边炸起,你心脏抽紧无法呼吸,即刻站起身子推开晋中原的桎梏。“不,不可以塌!”

晋中原强忍你的怪力,咬牙切齿道:“都是假的!醒醒吧!”

离朱的太阳真火在此刻以你们为中心,展开遮天的火幕。什么火箭,什么不羡仙的大火,在其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凡火。

你眼睁睁看着真火扩散而去,晋中原的脸庞在火光中,红艳得逼人。

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说:“少侠,醒醒吧。”

不羡仙的月亮在废墟上泛着血色的红,腾起的真火蔓延而上。

于是一切该结束了,都烧干净了。你也该烧醒了。

可我不愿。你阖眼前如是想。

其九

“老大,老大!太阳晒屁股了,你怎么还不醒。”

“呀!”你被声音吓得一个惊醒,同样惊醒的还有睡在你旁边的晋中原。

你睁眼就看到拿手在你面前晃的周红线,之前那场大火仿佛只是你的梦一样。流的血,死的人都只是黄粱一梦、虚惊一场。

周红线依旧好好的,还能蹦蹦跳跳地拉你起床。

恍恍惚惚的只有你和晋中原。

你抱住周红线喊:“红线!”

晋中原看向你:“怎么会?”

这似乎是一次新的轮回。今天仍旧是开坛宴的日子。

你出屋子前,拉住冷脸的晋中原:“阿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又如何。某个笨蛋就是不肯醒。”

“我才不是笨蛋。阿原你说那场火是梦吗?”

“呵。那要看你想不想它是梦了。”

“痛得跟真的一样。”你挠挠头,神色懵懵然,“我好似想起了什么,但是细想的话,就什么都琢磨不到了。”

“少侠真愿意想起来?”晋中原好整以暇地看向你,又接连问道,“你准备囿于此多久?不回去了?”

“我想救他们。”

晋中原听罢只是噙起似笑非笑的嘴角,自顾自推门离开。

你在身后喊了他几声也没叫住他。你心想,阿原定是在跟你闹脾气,得想个柔情小意的法子哄好他才是。

周红线也有点懵得看着晋中原离去。“老大,你跟你朋友算吵架了吗?”

“不算。他是担心我。”

“我感觉那个哥哥很喜欢老大呢,老大不应该跟他吵架。”

你笑着拉起红线的手:“是老大错了。待会我就去向他道歉。”

但是眼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那场火是梦还是未来的预警,你都觉得自己该领不羡仙避开它。你想让周叔带大家先行离开不羡仙,这样就可避免梦里提示的那场夜火。

这次的开坛宴来了个不速之客,让周叔颇为苦恼。他在酒坛边走走停停,时不时清点那些坛子。

你牵着周红线的手来找他时,他先发制人说道:“少东家,你来的正好。我清点坛子的时候发现少了三坛酒,你能帮我找到偷酒贼吗?”

你向来最爱做这种找人跑腿的差事,当即就拍胸脯跟周叔保证绝对找到偷酒贼。

虽然被周叔打了岔,但你也没忘了正事,你试探地开口:“周叔,我是说,如果有贼人会趁开坛宴的松懈时刻,袭击不羡仙,你信么?”

“少东家,你睡糊涂了吧。不羡仙这么安全,哪有贼人?”

“真的会有呢?”你焦急得绕着周叔转了几圈,最后眼里竟微泛波澜,哀怜开口,“周叔,真的会有。”

周叔将信将疑:“少东家,如果真的会有,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立即带大家离开不羡仙!”

“这次开坛宴大家准备良久,就这样毫无道理地离开恐怕不可行。而且收拾行李都要花很久时间。”

你也知道仅凭只言片语无法让周叔信服你,但是你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那些火箭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跟无根之水一样从天而降,然后无情烧尽不羡仙。

周叔看你垂头丧气,安慰地拍着你肩膀:“少东家这样吧,我先去通知大家,等晚上开坛宴一结束,我们就离开。”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根据“听风辩位”的提示,沿着地上的脚印走去,穿过淙淙溪水,拂开搔面的芦苇丛,你在酒香塔背后找到了偷酒贼。

同时一把似曾相识的刀朝你面孔袭来。

你轻推开周红线,一股内劲带着她飞落十步开外。在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中,你心领神会地抽出无名剑,将内力灌于其中,如同做过无数次般,剑身已缠上了那把天池玄铁锻造的死人刀。

伊刀喝醉了,所以他出刀并不留情,仅借着微醺的酒意收起三分力道。

可你早已不是初出茅庐,会被他打得跪趴在地的毛头小子了。你的每一次出剑都恰到好处,若江晏在你身旁,也会忍不住夸奖他天赋异禀的养子。

伊刀同样如此。你的剑太像江晏了,哪怕仅得八分模样,也足以击退喝醉的伊刀。

以退为进带去了一道无形剑气,它削去伊刀的一缕鬓发后,紧接着将他身后的大片芦苇丛削平。

“好小子!你就是江无浪的那个养子吧?”随着鬓发的落地,伊刀的眼终于亮了。眼亮了,酒就醒了。他将那把传说中出鞘必见血的死人刀背到身后,准备越过你拎起地上的酒坛子继续喝。

“你就是那个死人刀伊刀吧?”

“没错。”伊刀瘫在酒坛子旁边,仰饮最后一口离人泪,抖落抖落酒坛里的残液。“小子,你有事找我?”

“是周叔和褚清泉在找你。”

“啥?”

你和周红线围着伊刀坐下。你指了指被他喝空的离人泪:“你偷拿了周叔用来举办开坛宴的酒,我是来抓你的。”

“哧。这事是我不对,不过你要如何?我赔钱给你们?”

你眼睛一转,一个主意浮上心头。“我是不羡仙的少东家,这酒就算我请刀哥的。不过刀哥得帮我个忙。”

你邀请伊刀做今晚撤离大军的保镳,替你保护不羡仙的大家,而你则可探明那莫名其妙的火箭到底哪来的。

伊刀的出现可谓瞌睡送得枕头来,帮你解决一个大难题。

就在你乐滋滋畅想时,伊刀突然沉闷开口:“你说褚清泉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在不羡仙外的黑水城里见到了褚前辈,他被困在了黑水城。他让我帮他找找他的朋友伊刀。”

“啧。这婆妈的性格。”伊刀砸吧嘴,眼睛却在看那白茫茫的天空。成片的风筝在那飞啊荡啊,伊刀的心便也飞起荡起。飘得无影无踪。也许跑去了河西,也许丢在了黄河。

如雨的梨花瓣被风吹得盘旋起来,然后在酒香塔上空落下,落下一场无尽的大雪。将酒香塔下的人都堆满,也堆白了伊刀的头。

他道:“活该。谁让他当初不听寒香寻的话,非要去劳什子的黑水城做什么英雄。”

兀地伊刀朝角落丢去喝空的酒坛,伴随碎裂声响起的是他似哽住的话:“真是,活该。”

“等开坛宴结束后,我就带刀哥去黑水城吧。褚前辈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们说我该怎么讨阿原欢心?”你左瞅瞅周红线,右瞧瞧伊刀。问出了从晋中原不告而别后,就一直困扰自己的心事。

“老大,你问我?”

“小子,你没搞错吧?”

周红线和伊刀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人都饱含不解地看向你,眼神就差敲开你脑壳子看看里面装什么了。

“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如今我们正好有三个人,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双手合十,朝他们哀求道。

“买人家喜欢的东西?”“给他做顿好吃的?”“送他你亲手做的礼物?”

果然是三个臭皮匠。三个人围一块也只能提出乏善可陈的想法,还全是你之前就想过的。

你颇有些无语凝噎:“就这啊?”

“老大,我觉得你不应该为难我们。”周红线嚼着粽子糖,身体摇摇晃晃的,“反正老大自己都说他没生你气。你做什么,晋中原哥哥都会开心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躺在地上,也往天空看,喃喃:“可是总归得有点诚意吧。”

诚意?

然后你像是福至心灵般摸上胸口的玉狐狸。对啊,我也给阿原送只狐狸。

玉狐狸是大荒的红线雕了送给你的,时刻提醒你要记得归家。那你给晋中原送代表你自己的狐狸,他还能不明白你的小心思嘛。

你赶忙爬起来,边跑边对周红线和伊刀道:“我想到啦。帮我跟周叔说一声,晚上的打铁花我就不参加了,我有别的要紧事要做。咱们不羡仙外见。”

要说不羡仙最多的是什么,那毋庸置疑就是寒姨移植的梨树了。那些茂盛如云海的梨花铺满了这个小小的村落,也铺满了你从小至大的记忆。

你坐在一颗梨树下,旁边散了几块用作雕刻的梨木,而你手头这块已现雏形。

先慢慢雕身躯,再细细雕耳朵和狐狸脸。

耳朵割坏了,重新换个。眼睛刻偏了,再换。狐狸脸不好看,继续换。

你不知道雕废了多少块,手指满是蹭到刻刀留下的血印子,衣服上沾满抖都抖不干净的木屑子。

不过好在暮色降临前,你终于雕出了一只像模像样的木头狐狸。木头狐狸圆圆胖胖的,眯起一双狐狸眼,这让它看上去既不狡黠也不精明,从里到外都是傻里傻气。

傻得菌子都不愿飞到上面扎根。

可你却觉得满意极了。

明明狐狸是你的象征,但你总觉得眼前这只眯眼狐狸有点像晋中原。傻乎乎地陪自己走了一路,傻乎乎地抱住你非喊着醒过来。

一点也不像满心算计的狐狸。

晋中原就坐在崖边,往下看就是你的屋子。这里是不羡仙的制高点,可以清楚看清你忙来忙去的身影。

他一个人坐在全然陌生的地方,心空荡荡的。

父亲和兄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出征打仗,他从小就只能仰望他们穿甲离去的身影。

那个时候,他的心也是这般空荡荡的。尽管每次出征前,兄长都会摸着他的头絮絮叨叨很久,但是他们还是会离开。

晋中原不知道战争何时会结束,何时父亲和兄长才不再用背影对着自己、母亲和弟弟。

到了后来,兄长被拥逼披黄袍,坐上那至尊之位。虽然他总算不用离开了,可是晋中原的心还是空荡荡的。

一直到什么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呢?是自己被兄长封为晋王,替兄长筹谋军费,自己在朝堂耕耘势力时,晋中原的心才被填满了。

是权与力在脏腑内煎熬时,那燃起的欲/火和渴求填满自己的。

他如今权势滔天,若还空荡荡的话,便是需要浓烈的情爱来滋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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