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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变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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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鲍德温的女友(oc)觉得他快死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结果某天醒来发现他不见了,原本以为自己睡了太久男票都被火化了,结果却发现他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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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风扇和托勒密时期没有两样。”

他扫了眼床头手动转动的薄金属扇面,然而她知道他看向的根本不是正确的方向。鲍德温已经瞎了一年。

“你指望我设计一种操作轻松些的风扇吗?”达芙涅和他呛声,这是他们最后的乐趣。实际上她听说过更轻松的手动风扇,一根绳子拉一下就能转一段时间,关键在于其弹性。

由于排汗困难衣物繁重,房间内摆放了从教堂地窖拖来的冰块还不停扇风。上次出征导致的中暑差点要了他的命(我的锁子甲和面具是不是可以煎蛋了。他在担架上笑着和她打趣,尽量不让她产生那些情绪。)然而达芙涅也知道,即便如此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从桌上到地上堆着很多文书,已经懒得整理了。他攒起一点精力就会找人来读,思考完那些合约与委任的批复就口述出来让人记录。雅法的产权一团糟,雷蒙德与伊贝林家族盯住那里的马场(一匹优质战马要两三百利弗尔,够得上一队佣兵一个月的开支),西比拉和居伊赖在阿什卡隆不肯回来、连儿子都不见,他在考虑是否要谎称自己病危让他们来听遗诏(不过似乎也无需谎称了),然后强制希拉克略给他们离婚.....

这些事简直.....让他烦躁到想摔笔,如果他的手还拿得住笔的话。

正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少了什么覆盖物,身上一轻,呼吸也通畅了些。但任何未明结果的变化都会令他不安、警觉。

“你在做什么?”他语气稍有不悦地问达芙涅。

然后听到她平得像一碗水一样的声音:“你太烫了,隔着绷带都摸得出来。我会把这些收拾出去,你必须好好睡一会。”

“很早就说过不要随便碰我的面具。”他无奈地抗议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除了达芙涅。

接着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衣物和亚麻床单之间的摩挲。

“我会陪着你的。”她说。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她在身侧趴下。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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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睡意朦胧间达芙涅感觉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轻触她的脸。她想起八年前自己幼稚地宣誓要成为他麾下的骑士,单膝跪下亲吻他的左手,那触感似乎就是这样的。这是她为数不多真正触及他。

于是她下意识抓住了那个微凉的东西,把额头贴了上去。那个活物有自己的意识,先是惊讶地顿了顿,然后瑟缩着后退,仿佛她额头的温度烫伤了它。

达芙涅不肯放它离开,在这场拉锯中清醒了睁开眼。

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鲍德温的床空了。但是被单没有掀开的痕迹。

她心头一紧站了起来,摸了摸枕头——没有余温。

他到哪里去了?或者说他被弄到哪里去了?她睡了多久?几小时?几天?他还活着吗?还是没必要躺在这里了.....

趴在他床沿上小睡前她把文书卷轴全清了出去,现在房间里竟是空得有些过分,除了床只有一桌一椅,墙上除了内嵌油灯别无他物,四周唯有白色帷幕增添色彩,然而那只为方便换药、隔离出空间而存在。这里其实俭朴得不像是国王的居室。

因为军备与医疗上投入了太多钱,他确实手头不太宽裕。他名义上的家人没有义务(也因为自己挥霍过度)给他更多钱。这种情形,看不出有什么在支持他继续坚守。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未发觉一个人的信念能如此强大。

他是一个非常倔强、坚定的人,她劝不动,甚至动过歪脑筋要把人打晕了带走。她可以利用草药知识以及对王国权力关系的解构制定一个计划催生一个新的耶路撒冷王,同时把“先王”带走,但这样做的恶果很有可能是把他活活气死,得不偿失。

但是现在达芙涅后悔没有这样做了。她想她大概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她的心里有一种比悲伤更浓烈的情绪,是空茫。失去了重要之物的空茫。她感觉自己不完整了。

当她环顾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发现被单下有凸起,不知道是什么。这时达芙涅想到了梦到的东西,于是一把将被单掀开。

在一堆染血的绷带间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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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鲍德温醒来时难得觉得头脑清醒、四肢听使唤,以至于以为自己回到了儿时一个初夏的清晨。他想伸个懒腰,却只感觉身体拉伸蠕动了一下,有些....奇怪。

而且他感觉到自己又恢复了视力。虽然和过去看到的世界一点也不一样。它像是明暗深浅不一的火烬,这个房间从蓝灰到火红渐变。等等,火红的是什么?

他伸长脖子凑近,直到差点贴上去,才发现那是一个趴着的人影。怎么会有人这么大?大得像辛巴达在岛上遇到的独眼巨人....这人是谁?

突然红巨人好像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额头贴上了他的脸。这下震惊的人成了他。

达芙涅....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我变了?

随后他看到眼前时不时闪现的东西,是蛇的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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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她震惊地看着团在鲍德温床上的那条蛇。那条苍白的蛇——所以她半梦半醒时触及的就是它?它好像畏光又怕生,猝然暴露在光下使它惊慌地向被单里钻。于是她抓住蛇颔下防止它张嘴咬人,将蛇提了起来,提到与双眼同高仔细观察。

一般性的白化动物都是红眼睛,但它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澄澈的天蓝,像一些白猫一样。

上帝啊,我这是怎么了,看条蛇都觉得它清秀又熟悉。

但是这条蛇仿佛经受了什么折磨,身上鳞片掉了很多,有些部位沾染着血,露出浅粉的肉,看上去非常可怜。现在它大半个身体悬在空中,本能地攀上她的小臂来固定自己,微凉的触感又一次出现。

“你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纪念吗?”她与蛇对视着,喃喃道。现在必须搞清楚这条蛇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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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现在耶路撒冷有两位国王,年长的那位谎称病危实则失踪,年幼的那位由前者选定的摄政王掌事。

没人知道国王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王宫里有谁养蛇——她还未向众人解释一条蓝眼睛的蛇的存在。

达芙涅把蛇藏到了自己的房间,清理了它的伤口,犹豫要不要给它用人的药。它有点怕生,不喜欢被触碰,但很喜欢躲在暗处注视着她,有时还会自己游出来盘踞在她身边,抬起上身发出嘶嘶声,但从来没有攻击的举动。它那双蓝眼睛甚至看上去很可爱,而且微凉的鳞片触感非常棒。

其实,倘若她足够留心的话能看到白色小蛇会在半夜悄悄爬到床沿,在她身侧盘成一团,又在黎明前离开。

但是一向“乖巧”的小蛇有一次打翻了一杯红酒,就着酒在地上爬来爬去,弄得一团糟。她想训斥它,但训斥又有什么用呢?狗尚有不通人性的,更何况蛇?达芙涅无奈地在床沿坐下,看着地上的那摊水迹,觉得它们像诡异的花纹,或者符文。

你说那条蛇会不会是魔法产物?

“苏莱曼,你说蛇会不会有蓝眼睛的?”国王的御医由于他的失踪闲了下来,他是达芙涅接触阿拉伯医学的入门引导者,算是她的老师之一。

萨拉森医者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再想想见过的蛇.....沙漠黑蛇的眼睛颜色比鳞片更深,是黑的;埃及眼镜蛇颜色稍浅,眼睛是棕色的;白化的蛇大都是红眼睛....听说非洲南部有一种浅色的蛇,有黄色眼睛。这大概就是颜色最浅的蛇眼了吧?连绿眼的蛇都罕见,更别提蓝眼了。”

“那你猜陛下在哪里?我想不出在这个时间点他会去哪儿....”其实她有个疯狂的猜想,鲍德温要背着所有人去和萨拉丁达成什么协议,但以他的身体状况想要潜行有些困难。不知为何,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她反而没觉得悲伤失落,她想他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

“也许他去寻找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方法?也许他不希望别人看到最后的模样?”苏莱曼若有所思道,“但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问?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好吧。你必须发誓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实际上达芙涅相信他。

“如有违所托,请安拉褫夺我日后的幸福,也使我失去友人的信任。”

达芙涅点点头,开始讲述那天在国王寝室里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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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鲍德温——一条蛇——最近视力越来越差,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白翳,浑身痛痒难忍,且分泌出一种恶心的粘液让他很想蹭掉,但它夹在外层皮肤下,时不时从开裂的伤口里渗出令他无法摆脱。就像不久前烂掉的滋味。而且到处蹭一定会弄脏达芙涅的房间,于是他只能忍着。

这些天太难受,动也不想动,就窝在达芙涅用旧衣服给他做的蛇穴里。

突然他依稀看见前方有一块地变成了橙红色。现在他总结出了规律,越红越热,其次为黄,越蓝越冷。变成红色一般有两种情况,是动物(包括人),或者光照。忘了说,他竟然还能听清声音,达芙涅在房间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见、听得懂,甚至没漏过那声无奈地叹息。

但是他无法表达。真的太低效了,低效得令人气愤。他感觉自己彻底没用了。

红色是因为阳光从打开的房门照进来,前面来了两个人,在他面前蹲下了。

来找他想干嘛?他现在可吐不出一句人话。

一个人伸出手来触碰他,不是达芙涅。他本能地直起上身摆出进攻姿态,嘶叫着吐出信子。他只是感到一些不安,但他其实是人不是动物啊,现在控制不住四肢发什么疯呢?不过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四肢了。??

“啊,真的是一条蓝眼睛的白色小蛇。”是苏莱曼的声音,他来做什么....“而且好像在褪皮。”

达芙涅的声音:“是的,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在陛下的床上,就好像一直在那儿.....”

“而且它身上有不少伤口.....”

来检查神奇动物吗?然后做成什么标本?他只能在心里自嘲一笑,做麻风病人好还是做一条蛇好.....连你也背叛我....

但是许久也没有人触碰他。他们只是在观察.....嗯,对,观察。

“你的意思是,这条蛇....和失踪的国王有关?”

鲍德温眼神一凛。

“我不确定,只是他消失了而它出现了,就仿佛....”达芙涅犹豫着说,“把铁放进蓝矾水里,铁消失了,铜出现了。”

苏莱曼试探道:“所以让这条蛇消失,陛下就会出现?”

鲍德温浑身发软。

消失....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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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所幸他们没有杀他,或者它。只是时不时来观察,让他褪皮期间都心绪不宁——最好不要有人看着他。

渴了。想喝水。

他从窝里钻出来,朝着放水的碗爬过去。大理石地板太滑,不能波浪式拱动,侧行式虽然快却难度高,不利于他这样的新蛇,于是只能用伸缩式挪过去,这个动作有点像伸懒腰,只不过你没有四肢而且脸朝下。

褪皮期已经快过去了,随着他一次次伸缩身体,于内层剥离的旧皮由于和地面的摩擦被一点点蹭了下来,又因为蛇身的曲度无法整条褪下,而他还试图让它挂在身上不要随动作弄碎一地都是,所以爬得有点慢。

路上有好几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类碗物,他现在瞎得过分分不清,只能一个一个试过去,终于在第四次找到了水碗。??

“一条好蛇。”

苏莱曼突然突然开口,让他差点呛水——假如他还是人形的话。蛇还有好坏啊....

碗有点深,他不能整个脑袋泡进去,只能吐出信子一点点舔,像猫一样喝水。最后觉得这样太慢了,才把下颚沉到水面下喝。现在他认为为王之时的那些破事恍若隔世,什么萨拉森、党争、继承人都不重要了,更直观的问题是如何作为一条蛇——一条有人的自尊的蛇——如何活下去。

萨拉森医者继续说:“你不觉得.....作为一条突然出现的蛇,它的行为太类似于家猫家犬了吗?”

鲍德温停止喝水,默默点头。为数不多还能做的动作。

“没有,它上次打翻了酒杯,还把水渍拖得到处都是。诶,你看它怎么突然开始晃头?”达芙涅后退半步,交叉双臂审视着地上,“你说它会不会是故意的.....借着留下的痕迹向我们表达些什么?”

“有可能。我们只能这样想。”苏莱曼跪坐下来,视线与他平齐,也不惧怕被他咬,“嘿,你听得懂我们的话吗?听得懂,点头,听不懂,点尾巴。”免得分不清一条蛇是在点头还是摇头吧?

行。

那条蛇抬起原本搁在地上的尾巴,晃了晃,像猫一样。前提是它不是响尾蛇。

“所以,既然它听不懂怎么会点尾巴?”金发女子来了兴趣,“这是个悖论。但不论如何它听得懂我们的话?”

然后蛇又晃了晃脑袋。

以防它被印度训蛇人巡养过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依然用点头还是点尾巴来回答。

第一个问题: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吗?

点尾巴。

他们接着问:那么是两个?

依旧点尾巴。

三个?

终于点头。

“所以它,或者他或她,曾经是个人?”现在也认同自己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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