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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82王不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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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浸问完,连策放开她,直起身子,他没说话。

云浸也不说话,就这样望着他,静默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固执。连策感受到她的变化,大手隐隐颤抖,想摸一摸她的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遵循本能,可没等他摸到她的脸,云浸就偏开脸,是拒绝的姿态,连策的手停在半空中。

良久,云浸余光中看到连策放下了手,她垂着眼帘,闷闷地说:“你有事瞒着我。”

连策喉结滚动:“没什么事。”她大病未愈,才刚醒来,刚才又经历一轮身心煎熬,想来她坚持清醒已经耗费了很多气力,连策不想再给她太多负担,而且也不想让她看到……另一个自己丑陋的灵魂。

这句轻飘飘的话沉甸甸地打在云浸脸上,她只觉得该被男人轻柔抚摸的脸庞此刻泛着诡异的刺痛和冰冷。

她闭了闭眼,转过脸自以为狠狠地瞪连策,连策却只看到一只柔软的小动物收起肚皮,张牙舞爪朝他身上拍,但下一刻他的思绪就凝固了,他看到云浸眼眶红了,脸庞也被由内而生的热气熏红。是被他气的。

在连策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云浸的眼眶已经滑落断断续续的泪水,一颗,两颗,三颗……湖水般朝连策的心间漫延,淹没了他的理智和自私的选择,明明泪水该是滚烫的,落到他心间却是冰冷的一片。

连策眸子颤动,手足无措地试探性捧着云浸的脸,云浸无声地流泪,可怜极了,哭得让身前人心甘情愿匍匐认错,心疼她,恨不得把心剖开献祭自我证明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到她跟前。

“不哭,阿浸。”嗓音哑得发紧,连策捧着她的脸虔诚地吻去她脸上残留的热泪。

“我错了阿浸,我错了,别哭,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是他自以为是,重蹈覆辙,不顾她的意愿擅自替她选择。

说了爱她,却总是让她伤心。

云浸狠狠咬上连策的手背虎口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他,等到泪水模糊了视野,连策才很轻地皱眉,接着眉心舒展,眼神鼓励地望向她。

云浸移开脸,发涩的嗓子带着哭腔:“清醒了吗?”

连策点头:“嗯。”

“我曾经说过,你想为我好的同时,我也想为你好,你还记得吗?”

“记得的,是我太不把它当回事,对不起阿浸。”

他悔过他曾经的举动,但也不是他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或者感情的方式,只要没有酿成大错或有悖规律,就无需多此一举进行纠正。

但连策不同,如果云浸没摊开说,他就会自己抗着很多她或许不清楚的沉痛苦楚,自以为她会开心。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都想着自己能解决,不应该让我烦恼,我并非多智近妖的人,是心理咨询师但没有读心术,很多事情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也猜不出,我不知道就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我们的心可能就会越来越远,可能我们就会越走越远……”

“不,不会的。”连策拉住云浸的手,“我们不会这样的。”连策既在安抚自己,又在反驳她的假设。

“那如果会这样呢?毕竟没有人拥有预知能力,未来的一切都说不准,也许经年后你回想起这一幕会觉得很不值得。”

“假设没有意义,我不认。有意义的事情,取决于当事人怎么做,我们不会分开,也不会越走越远。”说完,连策一手抚上云浸的后脑,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上这个让人既怜又爱的姑娘。

云浸眨了下眼,她眨掉眼眶中最后一滴泪,两人唇齿摩挲,她能感受到连策将大手强势地穿插进她左手五指,紧紧相扣,耳朵落进吞咽声和喘息声,不合时宜地响遍整个病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故事,我可以等到你愿意跟我说的那天。”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此刻我……”连策顿了下,食指伸进她口腔,垫在她舌头与牙齿间,柔软的温热的触感,云浸盯着他,对着口中那一截指骨咬下去,连策眸色一深,视线从云浸的唇上移到她眼睛,哑声:“我不舍。”

不舍得让你在病中仍为我废掉的污纸默哀、点蜡上香。

“你说过我跟你是一体的,那你该明白,你不舍即是我不舍。”云浸用舌尖推开吐掉口中的指骨,连策怔怔盯着指骨湿痕和一圈浅淡的红牙印,视线发直,看似沉稳无波,实际他身体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在叫嚣着渴望能得到指骨曾得到的那种爱抚,想被她狠狠咬着舔着,也想狠狠咬上她,渴望她的气息穿进他的四肢百骸,融入他的血液。

可云浸没再看他指骨一眼,她没有发觉他肮脏的欲.望,不齿的念头,眼神悲悯温润,用温柔有力的语调说:“那我们各退半步,你跟我说一半,这样子就能消解掉我一半的不舍,也能分掉你一半的不舍。”

她像个刚学会数学的孩子,用近乎天真稚气的态度去解决成年人世界里复杂的命题,你说有没有用呢?有用的,这种方法让另一个当事人真切体会到了被偏爱和珍惜的事实。

她是他的小菩萨,他不再偏执地嫉妒能走进云浸的世界的那些人,让她怀一颗悲悯心,悲悯众生,只要这个“众生”中有他,他被她放在接近首位的地方,就够了。

得寸进尺的男人藏住不自觉勾起的嘴角,肆无忌惮地试探爱人的底线,他欲拒还迎道:“阿浸,感情不能这么算。这种算法太干净,你又怎知不会弄巧成拙,让我更加不舍?”

云浸不答反问,仰着小脸,逼问:“那你愿不愿意?”

连策喉结滚动:“如你所愿。”

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是她,他就只会是心甘情愿,这是永远成立的命题。

问题其实不复杂,摊开的过程也不艰难,这种不经意的话题和感情往往被我们忽略,但正是千万丝容易忽略的情感,到关键时候或许会汇聚成决堤洪水,轻而易举冲破那道名为“爱情”的牢固关卡。

连策偏头咳了声,蜷缩了下指骨,开口:“昨晚楚靖山混入病房欲对我父亲注射毒药,刚刚检测结果出来,是改良后的NOYZ。

我就是后怕,若我昨晚没有临时通知他们将我父亲转移,我父亲现在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么,楚靖山是伪装值班医生进入病房,静止了一段时间的监控,毫无顾虑地进去……”

说完,他又跟云浸说了楚靖山在木雕上下毒,让保镖送进病房一事,“NOYZ似乎是他认为的最完美的作品,不惜代价也要用它对付我父亲。”

连策在直升机上,紧绷的思绪有片刻的放松,他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楚靖山这个人生来只爱他自己,冷血自利得近乎没有软肋,亲缘不顾,利益暂抛,而能拿捏他的也只有他自己。

而以前他误以为他的公司、事业才是他的软肋,所以连策他致以楚靖山事业各个方位的打击,千疮百孔。

而经疗养院一事,他发现他错了,楚靖山更恨连屹。

而他那时暂时被云浸失踪的消息蒙蔽了情感,他父亲那边的安排算不上万无一失,给了楚靖山可乘之机。

他不敢想,若他有一瞬的不留意,他能不能承受住自己不小心带来的后果。

还有一方面,连策更怕云浸听后会自责,独揽罪责。

但这明明非她的责任,要论罪名与错误,全在他。

云浸发现男人的目光逐渐变了,眼底不自觉袒.露着戾气和怨恨,眼睛红了,整个人像是被动着蓄势待发的利箭,额角青筋跳动,面部冷硬下颚紧绷,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脸上,她似乎明白连策正在失控,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一夜未休息,状态很差。

云浸不忍心,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叫道:“连策,连策——”

连策一动不动,目光盯着两人交叠起来的手腕上,没挪动半寸,那里赫然交缠着两条红玛瑙手串。

云浸摇了摇两人交叠的手,红玛瑙碰撞发出清脆声,连策缓慢撩起眼皮,跟她对上目光,云浸一顿,弯眸轻笑,“我在睡眠中,好像听到了这个声音,”说着她又晃了晃两人的手,“是你拨弄发出来的吧?”

眼底的红未褪去,连策沉声道:“是。”

云浸微抿唇,“连策,我想……我想你亲亲我。喏,这里。”云浸挣开左手,食指点了点她自己的嘴角。

连策一愣,接着喉咙滚动,就好像她指的那块地方不是嘴角,而是什么凡人拒绝不了的珍馐。

连策发出违和的,有些怪异的笑声,“就只是这里?”

男人终于不只是一个状态,云浸小幅度歪了歪头,疑惑:“嗯?”

接着视野就被男人放大的俊脸占据,两人气息交缠,暧昧横生,她不防陷入那双矛盾的眼睛,唇上一疼。

连策咬了她一口。

“嘶——”猝不及防的疼痛得不到及时的抚慰,连策的舌尖更深地进入她口中,嘴唇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渴望更多。

近乎粗暴地,直白地,裹挟着浓重情欲的吻,色情得不合时宜,激烈得招架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云浸能感觉到口腔发麻,舌头火辣辣地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心下羞耻。

连策动了动腿,整理了一下大衣下摆凌乱的地方,才盯着她红肿的嘴唇说:“宝宝,有时候适度的疼痛才能让你长记性,不然你怎么病着还来招我,看不出来我想——”

云浸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截住他的虎狼之辞,连策眉头一挑,配合地闭上嘴。

她才放下手,两人对视片刻,连策有些怅然道:“少了什么。”

云浸问:“少了什么?”

连策视线移向她左手,云浸笑了,主动再次握回他的手。

约莫一分钟后,云浸感受着手中越来越紧的力度,一看,连策眼底的红却只增不减。

合着刚刚的接吻没能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啊。

云浸重新叫他:“连策。”

连策掀起眼皮,像个很乖的优等生等待老师的命令。

“你恨楚靖山吗?”云浸问。问完她才觉得不妥,怎么能不恨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果然,连策说:“恨。”她注意到他眼底的眸光都锐利起来,恨意同爱意一样是藏不住的,原来让他红了眼情绪有些失控的源头是他深埋于心不忍让她窥探到的恨意,哪怕这恨意理所当然得此间人尽皆知。

显然不是怕她知道他的恨意。

那为什么还要顾虑呢?

怕她心疼他?还是什么?

也许是眼底的探究没藏好,让连策发现了,他对她笑了笑,说:“不必担心我。”

但刚刚的状态分明就不可能不让人担心。云浸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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