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杨见林如海说得郑重,急忙道:“爹,我们三人虽姓林,但事情如何我们知道。我虽没什么本事,养家还是能的。当初多亏爹爹护持......”
“哥。”邬桐笑着插话,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爹,您放心,我们一辈子都姓林。黛玉妹妹我们会护着的,这个您不用多心。”
林如海再看看眼前的三人,当初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脸庞还是稚嫩的,镇定中多少带着些惶恐。他因着先帝,护了他们三年。如今出落成大小伙子大姑娘了,也处出了感情,不觉红了眼眶,真的有了嫁女儿的心酸:“嫁过去了要好好的,人是你自己选的,要知道珍惜。不过要是他给你气受了,只管回来,他虽是女婿,也还是我徒弟呢。女婿不好多管,徒弟可得听话,在婆家不用小心翼翼,明白吗?”
邬桐一个劲儿点头,好不容易送走了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的林如海。等只剩兄妹三人了,邬杨才掏出一个小木匣,递给邬桐:“这是五千两银子,不多,哥这两年写了两本应举的书,就得了这么些银子,不放到嫁妆里了,你悄悄地收起来,以后有什么急事银子不凑手了,再拿出来用。”
知道这是做哥哥的一份心意,邬桐也没推辞,刚要说两句感谢的话,一旁的邬柏脸有些红,从袖子里掏出一对儿金钗,不好意思地道:“姐,我没什么钱。这是我用月钱打的,你收着。”
又是不能推的,不定省了多长时间才得的,邬桐心里沉甸甸的。末世从没体验过的亲情,这辈子都有了,老天待她和柳琼不薄。
出嫁前一日,晒嫁妆时,贾家两府、薛家、贾家族人等都添了妆,贾家两府给了两台金银玩器,薛家是一台官造的瓷器,贾家族人合力出了一台上造的绸缎,都算是不错的添妆。
上辈子,末世来临前,邬桐和柳琼只扯了证,并没有举办婚礼。如今身着大红的嫁衣,由大哥邬杨背着出房门时,黛玉扶着门框,哭得快昏死过去。邬桐无法,拍拍大哥的肩:“我去跟黛玉说说话。”
这两年,两人同进同出,山脚下的小镇、山上的寺庙,就是行宫都去过几次,以后就要分离了,邬桐心里也怪不好受的:“再哭我可就不理你了。以后想去哪里玩,只管去找我。”
黛玉只不住地点头,邬桐揉揉她的黑发,狠狠心让邬杨背着离开了。
能够娶一品大员之女,刘氏自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外祖家更是全员出动,都来贾家新买的宅子里帮忙,关系近的族人们也都带着礼物上门,吵吵嚷嚷,热闹非常。
外院摆满了圆桌,四海楼八两八的席面五十桌,看着还似不够坐一般。
傍晚,新娘子被接到贾家新宅,炮竹声中,三拜九叩,今生又结为夫妻。
有表哥刘衡和他那一帮子兄弟,柳琼不用怎么应付酒宴,很顺利就入了洞房。躺在婚床上长叹一声:“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贾家的事以后咱们就不管了,管得也够多的了,再管就过了。成亲后就过咱们自己的日子。老天给了这么大的机缘,咱们怎么也得做些事情,是不是?不然不是白白糟蹋了。”
邬桐起身,想到上次人贩子的事,谨慎地问道:“你想做什么?怎么做?”
柳琼自是有打算的,嘿嘿笑两声,双手一伸,将一身红衣的邬桐搂进怀里,“京城高官显贵云集,咱们摆布不开。你说科举后我外放怎么样?最好回南边粤海那一带,类似古中华的海南岛,如今应该叫琼州岛,那一片可是天高皇帝远的,就是来个工业革命,以如今信息传播的速度,只怕过上一两年京城才知道呢。”
柳琼越说越兴奋,坐起来沉声道:“我空间里可有很多机器,还有热武器的制作方法,做出来不成问题。咱们不妨学学穿越前辈,办工厂,航海,说不定还能占个小岛,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逍遥呢。”
“你想破海禁?”
“对。”柳琼双眼发光,“古中华就是海禁给害的。科举后我就去谋个琼州岛的官儿,咱们去上任,改良海船,开发海岛。你不是想躺平嘛,现在可是最无污染的时代了,想想海南岛的海鲜和水果,咱们也得去啊。”
邬桐也被说得向往起来:“你只管去做,我都支持你。反正这一辈子是赚来的,只是别玩脱了,古代人可不傻。”
“放心。”柳琼伸手搂过邬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过几年,爷带你去琼州岛。”
婚礼过后没几天,五婶子就来寻刘氏说话,邬桐作为新媳妇自然要上茶招待。
堂屋里,五婶子也不拘束,抓起两把琥珀核桃,巴巴说着这两日的新鲜事:“哎呀,你不知道,政老爷带着琏二爷,把赖家抄了!听说光金子就抄出来八千两,白银少说也有十万两,还有什么古董、字画成十箱子。你猜怎么着,竟是府里往年给各王府的年礼!也不知道赖家怎么这般大胆。听说老太太晕死过去两回,闹着回金陵老家赎罪呢。”
刘氏捂着胸口,眼睛睁得老大,半晌说不出话。见屋里没别人,五婶子开口没多久,屋里的下人就被邬桐都赶出去了,刘氏才开口道:“赖家就是再精明,贪那么多去,怎么就没人察觉呢。”
五婶子见没外人,也没了顾忌,撇撇嘴:“谁敢管!那可是老太太的陪房。你说,前两年去磕头,还觉得老太太是老神仙呢。没想到这两年竟糊涂至此,这是年纪大了吧。”
两人越挨越近,低声说小话,邬桐笑笑,又给各自倒了热茶,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