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诏痋术!"崔令仪厉喝,"快封七窍!"她甩出腰间药囊,雄黄粉在空气中爆开金色烟雾。李谌的剑锋掠过铜灯,将燃烧的灯油泼向人皮。火焰中浮现出三十个少女的虚影,个个脊背血肉模糊。
五更天,崔令仪在烛下展开人皮拓片。浸泡过尸血的宣纸上,暗金纹路逐渐显形——正是上官婉儿梅花妆的变体。她将拓片对着月光,纹路竟与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重合。
那夜父亲攥着她的手腕,将匕首刺入药童脊背:"记住这些刺青走向!这是保命的......"血泊中的少年突然睁眼,后背皮肤自行剥落,露出底下梅花状的咒印。
"李大人请看。"崔令仪将拓片按在红丸案卷宗上,"这些看似经络的纹路,实则是用苗疆牵机线绣制的往生咒。每道转折处都藏着个'梅'字篆文。"她指尖划过某个节点,"此处本该是花蕊,却变成了......"
李谌突然按住她手腕。烛火摇曳间,拓片上的纹路正在蠕动,崔令仪的手背浮现出同样的红痕。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两人冲出门时,只见屋檐下悬着张完整的人皮请柬,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请柬背面用血写着:
崔娘子,故人备好梅花妆了
大理寺地牢的松油火把噼啪炸响,李谌盯着案上七张人皮请柬。这些皮子在子时会渗出黏液,寅时则干硬如铁。最诡异的是每张请柬的落款处,都印着不同官员的私章——包括三日前还活着的王元晦。
"大人!永兴坊出事了!"狱卒踉跄着撞进门。李谌赶到时,只见兵部郎中悬在梁上,脖颈缠着张人皮。那皮子正缓缓收紧,勒出梅枝状的血痕。更骇人的是,尸体脚下散落着数十张皮影,每个影人额间都点着朱砂。
崔令仪突然夺过火把掷向皮影。火焰中传出凄厉哀嚎,皮影扭曲着化作灰烬。她掀开尸体衣领,后颈赫然印着梅花刺青:"是活人饲笺!这些官员早被种下人皮笺的引子,请柬不过是个催命符。"
远处传来更鼓,李谌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官袍内衬不知何时多了张人皮,正在心口处微微发烫。崔令仪的银簪抵住他咽喉:"别动,你身上有梅香。"簪尖挑开衣襟,露出皮下游走的金线,正拼出个"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