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你讨厌她。”沈序楼敷衍着说,“讨厌到喜欢和她做恨,还不喜欢她和别人接触。”
“我不喜欢她和别人接触那是因为我看不惯她轻佻暧昧的性子,她在这一点上一点也不像个传统又严谨的阿格兰那人。”
反倒像极了她们嘴里喊着为浪漫和自由至死不渝的弗立安人。
“好吧,”沈序楼没有否认,“你那么讨厌她,那你又为什么要和她上床,还不止一次?”
“我……”夏拉莱多语塞,小声道“她在床上不这样,我不讨厌…那个时候的她。”
没有冷漠,没有讥讽。染上红晕的眼睛除了震颤的泪水盛不下其她情绪,咬破红肿的嘴唇除了狂迷的快乐发不出其她声音。身体所带来的温暖在极乐中驱散了她们之间的所有隔阂,这一刻她们在床上相拥,灵魂又在另一个国度相见。
“我不明白,我始终不明白……”夏拉莱多像是在与沈序楼诉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她明明很讨厌我,我十分清楚,这份讨厌比我讨厌她更甚。她激怒我,这并非故意。她明明可以转身离去,又自愿承受我的每一次情绪失控……”
“我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每一次清醒后我都十分痛苦。她在我懊悔与哀求的眼光中冷漠抽身,留给我的只有一道没有感情的不洁背影。”
沈序楼品出了一点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其实很爱你?”
“啊?”夏拉莱多蒙了,“什么意思?”
沈序楼摇头“啧”了一声:“自己品。”
云卿和马哈斯谈完商业合作正在闲聊。
“那位小媎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云卿向一个方向看去,“她似乎与你经常翻看的照片上的人有些相似。”
马哈斯朝夏拉莱多的位置看了一眼敛了敛眉:“就是她。”
云卿又朝那边端详了几眼:“她看上去与你照片上的人很不相同。”
这种不相同不是外貌上的不相同而是一种气质与神情上的不相同。
在她无意中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画面中心的主角得体修身的西装马甲勾勒出一截柔韧有力的腰肢。优雅的白衬衣上血痕溅染,骨节分明的手猩红一片把玩着一把在同样的猩红中仍散发着属于利器冷锐光泽的刺刀。她看向刺刀的眼神十分温柔,就像是在看她相恋已久的爱人。她脚下躺着两个眼中早已失去神采的尸体,男它们惊恐的表情在满地仍未流尽的鲜血中华然盛放。
马哈斯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分外冰冷:“她是个厨师,她来自弗立安,她的家族与柏尔西家族、弗兰柯仑家族齐名。”
“我比她认为的要早得多认识她,长久以来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我无不期望着有一天能和她正式相识,直到她让我越来越失望。”
云卿耸耸肩,对她们两人的感情经历不感兴趣。
“她过来了。”看到夏拉莱多向这边走来后,云卿和马哈斯说了一句便识趣地起身离去,将这半私密的空间留给显然有事要和马哈斯说的夏拉莱多。
她看到了坐在夏拉莱多身边的沈序楼,顺着沈序楼走去的方向她也看到了正抱着贺渡的手臂呜呜哭的童木阳。
“这是怎么回事?”云卿走近后问贺渡。
贺渡用另一只手拍拍童木阳脑袋无奈解释:“没拦住,又喝多了。”
云卿走到童木阳身边弯腰捧起她的脑袋问:“羊羊,还认得我是谁吗?”
童木阳眨巴着泪眼蒙眬的眼睛,被糊成浆糊的脑袋转啊转,转出了一点头绪:“知道,你是上司的五次方。”
鼓励着让童木阳说出自己名字的云卿愣住:“上…上什么?”
云卿叹了口气,温柔又无奈:“叫我云卿。”
童木阳不依:“你就是上司的五次方,贺渡跟我说的!”
猝不及防的贺渡倒吸一口凉气,迎着云卿沉默批判的视线她略微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云卿深吸一口,也不固执地让童木阳喊她名字了。她决定更进一步:“羊羊,叫我媎媎。”
醉酒时童木阳叫她上司的五次方,公司里童木阳叫她云总,私下相处时童木阳叫她云卿,而床上童木阳喜欢叫她媎媎。
这声“媎媎”在床上叫得在床下又怎么叫不得?
云卿深以为然。
“不准叫我羊羊!”喝醉酒的人没有逻辑,童木阳抱住云卿的腰气呼呼地说,“我是阳阳,是天上最灿烂的小太阳,才不是地上软绵绵的小绵羊!”
“别以为这两个字同音我就不知道你叫我小绵羊!”
云卿:“……”
童木阳想必是忘了是谁在她们第一天自我介绍时就说自己叫童羊羊,绵羊的羊。
贺渡起身走到沈序楼身边,沈序楼与贺渡对视一眼默契地将这处地方留给尝试哄骗醉酒小朋友的无良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