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她有点不敢把特意让人从家乡寄过来的酒拿给景故知。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要亲吻她,想要告诉她,自己有多希望能一直一直在她身边。
和景故知相处越久,贺云深就越在意自己的成绩。景故知无疑是优秀的,在这个圈子的高位上站了八年,她经历过太多,却没有被任何打到。到现在,她还在试图完善自己的短板。在贺云深眼里,景故知是自带光芒的女神。在贺云深没有确切成绩之前,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总是时不时提醒着她,此时的自己够资格成为景故知身边的人吗?
不够。所以再等等。
在景故知突然转头看她时,贺云深慌乱地挪开了视线。
“怎么突然那么紧张?”景故知看着她红起来的脖子,起了想逗她的心。“不会是没给我准备礼物吧。这些,不能算礼物哦。”
礼物,贺云深确实没准备,从家乡寄过来的酒勉强算。她和小谢打听过,景故知以前私下爱喝酒,就是喝完了总是哭。不过那是在经历那场全网长时间的网暴阶段,在那之后,景故知就不怎么喝酒了。
贺云深不喜欢景故知喝酒,但家乡的酒没什么度数,而且甜甜的,带着果香。贺云深不太会选礼物,挑来挑去,最后只选了酒。
她抿了抿唇,纠结要不要把酒给景故知。
景故知看她那模样,还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刚想改口,视线略过墙角花束,花束后似乎藏着什么。
“你是打算让我自己去找礼物吗?”欢喜再次翻涌,景故知指了指花束方向。蛮有心的嘛,不止做了蛋糕布置了这些,还准备礼物。
贺云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样子,是不得不拿出来了。
“不用,你坐着就好。”贺云深起身走向花束,拿起了紫色的绣球花。在绣球花的后方,静静躺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贺云深将两件物品都拿给了景故知。
景故知先捧过绣球花,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花香淡淡,紫色的绣球花有着永恒的意思。第一次收到这花,是粉丝在机场接机时送的。那时候,她因为拍戏,从三楼摔下来,不得不耽误很长一段时间工作,甚至还赔了一部电影不少钱。等她好些了,被催着出来工作时,粉丝拿着这花告诉她,别怕,她们会永远陪着她。那几个粉丝,是从她出道就支持着她,一直到现在。
自那之后,景故知就很喜欢绣球花,看到这花,她就像有了支撑。
放下花束,景故知接过长盒。盒子不算精致,上面的蝴蝶结应该是贺云深后加上去的。她似乎不太擅长做这些手工活,蝴蝶结歪斜着。景故知解开蝴蝶结,打开长盒,眼睛再次亮了亮。
“是菱洲家酿。”景故知将酒拿出来。
酒瓶是朴素的玻璃瓶,瓶口封的倒是不错,比她几年前买的时候看上去技术进步了许多。这种酒是小地方的家庭特酿,景故知也是意外得知,在网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能购买的,最后还是小谢托同学买了一瓶。景故知很喜欢这酒,微醺不上头,尤其是冬天喝热的,感觉特别好。
贺云深倒是有点意外。这酒在家乡不怎么往外售卖,都是每年到一定时候家里有条件的酿,然后送给周围的邻居。似乎还是前年因为镇上的提议,开始将这酒在网上售卖。不过镇民们对着这个并不热衷,除了特定时间多生产点,平时也不特别酿制。镇外的人想购买,挺难的。
“你知道这个酒?”
“嗯,之前拍戏的时候,有个老戏骨特别喜欢,带过来给我们尝过。我很喜欢,后来让小谢托她同学买了一瓶。”景故知想把酒拆开,把酒温热,现在刚好也是喝酒的时候。
贺云深见她是真的很喜欢,松了口气。“给我吧,我去温酒,这个酒热了好喝。”
景故知将酒递给她,顺手搭上的她的手起身。“很懂嘛,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酒的?”
“这是我家的酒。”
步子停顿,景故知看着贺云深的背影,眼中含着惊讶。记忆中,之前K姐给的贺云深档案中,似乎有记录这点。她当时怎么会没注意到。
贺云深走到厨房,见她没跟过来,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景故知很快按下对记忆的翻找。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贺云深。她重新迈开步子,快速走向贺云深。
贺云深在意方才她脸上明显的思考表情,心里对此在意。不过她没有继续询问,等了景故知一会,和她一起进入厨房。
贺云深温酒的手法很熟练。景故知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她轻轻晃动酒瓶,看她取出酒盅,看她将酒倒入酒盅中,看她将酒盅放入已经微微散发热气的小锅中。
她的手长得好看,动作干净利落。这样简单的事,贺云深做却让人赏心悦目。
“你以前经常温酒吗?”景故知好奇问道。
贺云深看着不像是爱喝酒的人。
“小时候经常干这些事。”贺云深用汤勺舀起小锅中的热水,小心浇在酒盅外壁上,“也不算小时候吧,上初中那会,周蕊的爸爸爱喝酒,我喜欢在厨房做菜,就会帮他温酒。”
景故知睫毛颤了颤。“你不想说的话……”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想多告诉你一些,就是怕,你会被吓到。”想起曾经,那样口无遮拦的,只是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一股脑地说出来,有多么让对方感到惊恐。
一段感情,走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对方看到全部的自己呢?
贺云深不知道,只知道那时候真的好爱好爱那个人,于是想把自己的伤疤给对方看,想把自己的过往都告诉对方,期待这对方能真切地给她一个拥抱。可是结果,却和她想象地完全不一样。对方被吓到了,在勉强装了几天镇定后,终究是逃走。自那之后,贺云深就以为自己不会在对谁产生,想吐露全部自己的念头,直到景故知的出现,那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