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碗,细细咀嚼着鱼肉,发觉自己能尝出味道,继而断定自己并没有做梦。
柏凌端详的目光始终没有发生改变。这又让管悠没有多心的余地。
就在从褚时的工作室回家的路上,管悠被韩明远拦在小区门外了。
韩明远是叔叔婶婶唯一的孩子,品行方面可以说劣迹斑斑,但凭借这张脸还可以骗骗不了解他的无知少男少女。
但离开的时间久了,管悠也没有媒介可以和家里的长辈联系。可韩明远的情况并不算好,这一点管悠早些年通过同学聚会了解到一些。
他高考考了一个不入流的专科,毕业靠自考进了末流的本科,本想通过考研改变学历,却并没有成功,浪费了两三年时间,考公考了三四年,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据说这中间也谈过恋爱,但基本都因为他的情况告吹了。
后面,他跟着父母做了小生意,一开始挣了点钱,便一股脑全砸进去,结果大环境不好赔了本,来跟自己要过两次钱的时候隐约提过一两次。
管悠串联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内情,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件事情,从警局回来那天已经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接触了,自此之后的三天里,两个人的交流也仅仅限于卧室之外的地方。
也并不是说非得要和柏凌有什么卧室方面的交流。
正常交流也是管悠能适应的一种模式,只是这种交流,难免会让管悠心里有所遗憾。
遗憾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他们两个人能以更健康的模式相处吧。
管悠的手指轻轻敲着手机背面,指尖和金属壳敲击的动作让管悠的心跳都跟着放慢了不少。
不不不,即使如此,我们也不会正常相处的。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我,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想到这里,管悠竟然觉得有一丝释然,他笑得轻松,又苦涩,被子盖在自己头上,刚开没多久的地暖还没有让房间热到受不了。
可是很躁,让管悠受不了的那种躁动。
他并没有睡着,因此清楚地听到了柏凌出门的声音。
停了半天,管悠还以为自己是困晕了,出现错觉了。他慢慢起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柏凌的卧室门关着,门缝里并没有出现灯光。
发觉这一点,管悠悄悄地推开了柏凌的卧室门。
屋里空无一人。
他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他管常用的摄像机,电脑和平板更是放在床头上。
房间里带着些许香水的味道,并不明显,并不是他平时惯用的攻击性很强的呛人的味道。
车钥匙并不在家里。
管悠眉头紧蹙,缓缓坐在柏凌的床上,手指抚摸着他的床单。他甚至并没有在床上躺过,吃完饭就出去了。
“怎么?好久没见了,换胃口了,你不是对这种类型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韩明远的手指顺着管悠的袖管缓缓摸到了他的肩头,饱含深意的眼神细细勾勒着管悠柔和的面部曲线。
他还是那么让人恶心。
“确实好久不见,但你倒是一点点长进都没有,和当初被我揍成猪头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躲在你父母身后,拿空了我父母的遗产,还拿了我的钱给自己铺路,到现在也没有出路啊?”
比韩明远低了一头,管悠却一点亏都不吃,冷冷地注视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让韩明远气不打一处来。
可很快,韩明远就冷静下来了。
“不是你勾引我的吗?勾引自己的表哥,还被叔叔婶婶捉奸在床,这才被扫地出门,不是吗?”
“你那个小男朋友,知道你是这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