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饭后,雅馨跟时静萤聊天,犹豫再三,“姐,我看得出来翊楠哥很喜欢你,他忙前忙后,对爷爷也很上心,对你更是无微不至,他跟你提出在一起,你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
“现在。”时静萤思考了片刻,“还不算答应了。”
“你们俩还真是细水长流,真是急死我。”
“那你着急什么呢?”时静萤忍俊不禁的问道,话语里都是笑意。
对上那样温柔和煦的目光,雅馨也不由得一愣,后知后觉的说道:“无非是求一个结果。”雅馨有些不解,“不就像院子里的小甜饼花一样吗?开花结果,结婚生子。”
“把感情看做花的人也有,我以为大多是男人。有花堪折直须折,非要折在男人之手才是归根之所。”时静萤轻声笑了笑,“我自己却不这样认为,感情是流动的河流,比如,以确定关系为一个节点,登记结婚为一个节点,感情是没有结局的。”
时静萤清楚大人的洗脑包,含笑带刺:“他们不这样界定,到时,又怎么PUA你呢?”
雅馨眉间笼罩着的迷惘也随之散去,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姐姐说得是。”她妈妈就是被这样条条框框的给界定了,把路也走死了,想明白了其实万事无挂碍。
时静萤自认,她心有挂碍。以前,时静萤偶尔会想,这么多年了,总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跟林翊楠之间,静默流淌的那条时间长河,实在太过漫长。回忆更是时刻更新美化的幻觉,陪伴让人耽溺。
爱,是耽溺于幻觉的幸福,在暧昧不清的光影里贪吃酣睡。它让人目眩神迷,却又有着独特的表现方式,喜欢跟爱,都跟咳嗽一样,惊天动地,想要装,想要隐藏,最后都蹩脚得泄露在眼睛里,满溢出来。
林翊楠的眼底有她想要索取的答案,也成了在原地等待她的人。
“这么晚还没睡。”林翊楠看她晃神,抚摸着橘焰的尾巴,橘焰也怡然自得得躺在时静萤怀里,昂着下巴,享受时静萤的轻挠。
“是啊,本来我都以为,你今天会睡在新家。可你要是呆在新家,橘焰会很想你的。”
“你呢?”时静萤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会非常想你,我并不希望你搬走。”
时静萤低着头,对此并没有回答。
“林翊楠,一直以来,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的工作。你对雅馨说起你的工作时,你的眼睛都很亮,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好奇。”
“我们公司招了新的应聘者,她们阅历更丰富。”
“阅历更丰富,是多大年龄呢?”
“提起女性的年龄,总觉得不是什么绅士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对于男性并非如此,我就觉得这是针对女性的陷阱。”
时静萤闻言,倏然一笑,“说说看。”
“我在电梯上遇到一位新手妈妈,很憔悴,黑眼圈也很重,她的衬衫被儒湿,有些尴尬、无措,不好意思的接过我递给她的外套,连声道谢。”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人的窘境。我还招了许多,员工年龄涵盖至五十岁。”
“五十岁倒也还好,你要是招七八十岁的,我真以为你打算开养老院了。”
“怎么可能,那个年纪得退休好好歇着了,有段时间我在考虑机器人的需求在哪。遇到那位女士后,我有了新想法,一种能够摇晃解放双手,并兼具喂奶的机器人床。我招来的新员工对我建议,给婴儿自动喂奶的机器需要测试温度,还有换尿布的问题。”
“这么说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林翊楠不由得感叹,在他大展宏图的每一支路,兜兜转转都转向了时小萤,他的事业再成功,也不过是爱屋及乌。
“爷爷明天就能转院过来,还好有你帮忙,爸妈准备搬家过来,雅馨跟她妈妈打算明天陪着爷爷跟奶奶,这几天,我还是想呆在这里。”
“你要不要试试抱一下橘焰,现在重了好多呢。”
时静萤揉了揉橘焰的脑袋,“哇,你变得好大一只。”
难怪都说缅因是猫的外貌,狗的性情,橘焰比时墨没粘人多了,时墨没有自己的世界,追着自己的尾巴就能玩得很开心。
橘焰就不一样,更需要人陪,粘着裤脚给她添猫毛,给她身上的毛线衣多加几种花色。时静萤想这个冬天,不能没有橘焰。
当然,也不能没有林翊楠。
坐上车的时静萤还没开口,林翊楠说道:“今天不回家吃了,我陪你去看看你爷爷,让雅馨跟她妈妈也能休息一会。”
“听雅馨说,护工照料得很好,看着爷爷一天天好起来,她心里也高兴,只是过几天还得做一次手术。”
两人赶到医院时,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时静萤感觉不适,时静萤因为有些陌生,慢半步跟在林翊楠身后,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时静萤皱眉不悦。
是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