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玉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夜空中的月亮高高挂着,皎洁如水的银光铺在地上,树叶的影子还在四周晃荡。
“殿下的身体真的不好吗?”
说起来,廖青玉本是不信的,她自知有人为了自保不惜藏拙,况且只是这身伤病呢。
沈望舒没有犹豫,说道:“你担心我做什么,我记得你那日入府第二日便是把我当作客人一般。”
廖青玉见他不愿说,便也不追问。
身后来人的脚步声又多又重,沈景平手里提着东西,廖青玉借着火光大概也看清楚了一些。
“我找了些野鸟,还有一只野鸡,”沈景平将东西往地上一扔,“三哥,你这些侍卫也太烦人了,我都还没过瘾呢,就按着我回来。”
“四弟倒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是谁午后还说不愿意来呢?”廖青玉撇了一眼地上东西,眼里闪了闪。
沈景平抱着手臂,撩开衣摆坐在了廖青玉对面:“我一个人来多自由,还没有累赘。”
沈望舒摇摇头:“你还是小心一些,别回了宫让太子又训诫你。”
此言一出,廖青玉对面的人眼神变了变:“我说三哥,你要是不说谁会知道这些事?”
“你这些事,谁不知道?”沈望舒反问道。
廖青玉忍着那一股股血腥的气味,手里提起一只还热乎的野鸟,似乎感受到了那还在动的腹部:“四弟带回来,可是要吃的?”
“怎么?嫂嫂刚才不还是嫌弃这些东西吗?”沈景平喝着一直放在她腿边不远处的水。
“那只剥了皮的兔子,是在它还活着的时候动的手吧,若是四弟日后被人活剥了皮,也好受?”火柴堆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在廖青玉脸上蹦着。
“嫂嫂在说什么?莫不是被吓傻了,这最下等的畜生如何与人相比?”沈景平放下水壶。
廖青玉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厌恶压在心底:“这也没有弄干净,我瞧着来时有条很浅的小溪,不如殿下同我过去吧。”
沈望舒看着那些东西:“夜深了,让侍卫去吧。”
“我想去看看,殿下要是不愿意,不如四弟陪我一同去吧。”廖青玉眼里清明,语气坚定。
“好啊,”沈景平很快答应了,“反正我刚才没有尽兴,倒也愿意陪嫂嫂去一趟。”
说完,他便主动捡起地上的野物。
“走吧。”
廖青玉低头看了一眼沈望舒。
溪水很浅,走的近了才能听清楚那微不入耳的水声。
廖青玉拉了拉披风,将肩膀处弄皱了的衣服整理好,沈景平高高兴兴的走在前面,廖青玉便快走了几步,直到两人一同站在水边。
沈景平蹲下身子用腰间的短刃熟练的处理着这些东西。
廖青玉皱着眉头一同蹲了下来,跟来的侍卫不多,很警觉的四散在周围,离她们有些远,她小心的看了几眼。
身侧人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廖青玉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手指搅动着染了血的溪水,任由其穿过手间。
沈景平觉得自己有些晕,头也有些痛,他皱着眉头朝四周看了看,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在脑袋上,吹的眼睛也睁不开。
廖青玉这时出声道:“殿下怎么了?”
沈景平摇摇头,不在意道:“没什么。”
身后的树林里有人弄出来一些声响,那些侍卫过去了两个人去看,现在剩下的拿着剑警惕的走了过来:“王妃,殿下,这里恐有不对,我们先行离开。”
廖青玉开口道:“这里离殿下不远,出了事情肯定会有人过来的,你们就在四周警惕些。”
“是。”侍卫收了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沈景平笑道:“嫂嫂竟还有这份胆量。”
廖青玉将衣服拉了拉,身后的树林里有人的脚步声,侍卫察觉不对又走了过去,那动静让沈景平听了去:“虽是荒山野岭,我们并未深入,野猫兔子多,别一惊一乍的。”
那脚步声更重了一些,留在原地的侍卫迟疑了一会儿,听着沈景平的吩咐也没有动。
直到那道脚步声就近在咫尺时,廖青玉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沈景平站起身:“行了,你们去看看吧,将这只挑衅的野猫抓回来,带回来我倒要好好惩治一番。”
“是,殿下。”
廖青玉瞧见人都走了,她心里数着,不到五时,身侧的人直直地栽在了水池里。
她连忙从袖中拿出了那只腰牌,解下沈景平的又重新挂了一个上去。
廖青玉将两个腰牌拿在手里捏了捏,两个东西简直一摸一样,她眉头一挑,看来这乌晚衡倒是有一番手段,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的能工巧匠。
四周有人走了过来,廖青玉接过来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