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估摸着很快就回来了。”青棠收了帕子。
“要把他扶起来吗。”
廖青玉摇摇头,站起身还踹了踹:”不用,就让他在水里好好泡一会儿。”
“好。”
青棠抱着手臂站在河边。
不多时,那些离开的侍卫也赶了回来:“王妃,殿下。”
“不知怎得,四殿下晕倒在了水里,你们将他扶起来,带回去好好安置。”
廖青玉拍了拍手。
侍卫面面相觑,总觉得奇怪,但只能依照廖青玉说的将人抬了起来,七手八脚的驮着人往火光处走。
廖青玉安安静静的跟在旁边,好心的替晕倒的人理了理衣服,将匕首重新挂在腰间:“殿下许是受了风寒,这寺的夜很冷,你们将人带回去后好好添一床被撵。”
“是,王妃。”
廖青玉看见火堆旁的人呼出一口气,面上笑意不减,嘴里说着:“殿下,四弟受了风寒晕在了溪边,我让人送回去。”
沈望舒添柴的手一停,越过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看向后面被侍卫抬着的人,漫不经心说道:“是吗?这风寒来的未免也太巧了些。”
“四弟年纪小,生了病也是忍着不说,刚才溪水边也很冷,怕是受不住。”
廖青玉自顾自的坐到了沈望舒身旁。
她将手里收拾好的野物递给他:“殿下也别担心了,让人送回去好好照看着,没什么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沈望舒将廖青玉落在自己腿上的披风拿了起来放到一旁:“去山下请个大夫。”
廖青玉闻言抓住沈望舒的胳膊:“时辰也不早了,侍卫下山一趟也是危险,四弟的身子向来不错,何必劳烦这一趟。”
周围静了静,侍卫抬着昌王,沈望舒看了一眼廖青玉又看了一眼昏倒着的人:“罢了,你们好生照看着。”
“是,殿下。”
廖青玉将串好的野鸟递给沈望舒一只:“给,试试。”
沈望舒一言不发的接了过去,将肉架在火堆上,任由其被火熏黑。
廖青玉心情颇好,帮沈望舒照看着眼前的那只野鸟:“殿下刚才说宫里的太师很严苛,不过殿下这般聪慧应当很少被责罚。”
“是人难免都会有错处,说谎便是其一。”沈望舒的语气很冷,但廖青玉听着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抿了抿嘴唇,侧头盯着身边人俊俏的面庞,借着火光她才看清沈望舒嘴唇下面有一道很浅很粉的伤疤,约摸半指长。
廖青玉清了清嗓子:“是吗?”
沈望舒越过廖青玉将她脚边的水壶拿了起来,放在嘴边正打算喝一口,却被廖青玉一把拦住:“别喝。”
沈望舒闻言将水壶倒过来,里面残存的水一股脑的都到了出来:“既然用过了,何必留着把柄。”
廖青玉眼里疑惑:“殿下在说什么?”
“这水不是你的手脚?”沈望舒手一停,准备听廖青玉辩解。
廖青玉身子向前一探,伸手将水壶夺了去,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假意道:“难不成有刺客?”
沈望舒摇摇头,嘴里笑了一声,拿过廖青玉手上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你就是这个所谓的刺客。”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廖青玉顿了顿,衣服胸口处那块腰牌清晰的提醒着她,她只是笑了笑:“我能对他做什么事?我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殿下的侍卫也都跟着,我只不过就是想让他吃吃苦头,这药对四殿下也没什么坏处,殿下明日见到他,定会一如往常。”
沈望舒将水壶扔在地上:“你在报复他。”
廖青玉张了张嘴,轻轻啊了一声:“我报复他?”
“不是吗?”
廖青玉心里算是明白了,应道:“殿下说是就是吧。”
架在火上的野物烤好了,但两人都没心思吃,廖青玉托着下巴仰头看着被树冠遮挡住,只能数着零星的几颗。
但却总被心里的念头打断,她不自觉的摸了摸那块腰牌,手指清晰的略过边缘,又用力的捏了捏。
沈望舒刚才是在帮她,尽管不知道廖青玉到底干了什么事,但脚边空空如也的水壶昭示的一清二楚。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思来想去心里只觉得烦闷,面前忽的递来一只烤好的野鸟,柴火炙烤过后的香气扑在廖青玉的鼻尖。
沈望舒手抬了抬,木棍子离廖青玉又近了些。
廖青玉回过神接了过去,轻轻咬了一口,一股浓烈的肉腥味黏在喉间,她皱着眉头将咬了一口的东西拿在手里看向沈望舒。
男子细细的用手撕着,一点一点送到嘴里,咽了下去。
“不好吃。”
沈望舒没说话,将手里的木棍随同擦手的帕子扔到了火堆里,余烬留下的火星子慢慢灼烧着。
廖青玉又不信邪的吃了一点,发觉自己还是咽不下去,便放到了旁边。
“这夜里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