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护国寺是大寺,但因着在城外,来来往往的并没有什么人,不如普度寺的人多。
寺外的落叶已经埋了厚厚一层,一条干净的小道看来是早上清扫出来的,廖青玉踩在新叶叠旧叶的路上,骤然到了阴凉处,沈望舒微咳了几声。
廖青玉没听到继续向前走着。
寺外的小和尚看见后跑了过来:“我引着几位上去吧。”
廖青玉看着眼前不过七八岁的孩童笑了笑,一身浅色粗衣,圆圆的脑袋上被剃了个干净。
寺里绕来绕去,廖青玉第一次来,并不熟悉。
过了几道门,才看清里面的人,主持早已备好了该有的东西:“几位殿下,佛门清净,往日并没有人,倒是冷清些。”
“无妨,寒山冷寺,修行之地。”
沈望舒接过主持接过来的香,直直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廖青玉此时朝四周看了一眼,发觉那会儿还跟在两人身侧的四皇子早已不见了身影。
廖青玉微微皱了皱眉,跟着沈望舒一同跪了下去。
两人平心静气的听着上面的人嘴里一阵一阵念着,耳侧的木鱼也一声接着一声。
可这静心祈福的经音在廖青玉心里却有些烦人,她抿了抿嘴唇,忍者不适。
敲着木鱼的主持睁眼后又很快合上,手里转着串珠。
漫长的诵经声停了后,廖青玉面上神情不变,先一步起身又扶着沈望舒站了起来。
两人将手里的香插好,主持依旧敲着木鱼,大敞的殿门吹进一阵一阵的冷风,两人插好的香烟随着风四散在周围。
主持停下手里的动作,淡声道:“殿下身体可有什么顽疾?”
沈望舒应道:“不过陈年旧事,多年过去,已经好了许多。”
“殿下应当多注意注意,”主持眼神落在了廖青玉身上,发黄的眼睛里将一切都隐藏,“万事多想一想自己。”
“好。”沈望舒应了。
“带殿下与王妃用饭吧。”主持回头吩咐小和尚。
“是。”
廖青玉离开那片冷清的地方,几人走在院子里:“昌王不见了。”
“四弟素来对这些事情不上心,估计又是去哪儿玩了,不用管他,到时候自己就回来了。”沈望舒想了想。
廖青玉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之间总觉得那个主持在看着自己。
“看什么呢?”沈望舒察觉后。
廖青玉摇摇头:“我没来过这里,想多看看。”
寺里的斋饭很清淡,也符合沈望舒的口味,廖青玉只用了一点儿,坐在一旁等着。
沈景平忽地闯了进来。
廖青玉抬头看了过去,有些许生气:“四殿下。”
“嫂嫂生气了?”昌王双手背在身后,嬉笑着退了出去。
等着木门再次被敲响,廖青玉没说话,沈望舒应了:“进来吧。”
廖青玉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将目光落在了沈景平背着的手上:“四弟这是干什么好事去了?”
“嫂嫂好奇?”男子笑了笑,“这荒郊野岭的,好东西多了去了,我便抓了一只。”
说完后,昌王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廖青玉的怀里。
廖青玉看见那只血淋淋的一团看不清某样的东西,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沈望舒皱着眉头将这东西拿开,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生气:“沈景平,你这是在干什么?”
“三哥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廖青玉闻言看了过去,那个东西的后腿还在动,她便看的更真切了些:“兔子?”
沈景平面上带着笑,掏出帕子擦着染了血的手:“不过区区一个畜生,这寺里的斋饭太素了,我拿来给三哥补补身子。”
廖青玉有些生气,站了起来:“四殿下也太无礼了,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容你这般放肆,在宫里有人护着你纵容着你无法无天,到了外面便四处惹祸,佛门之地,你便如此,四殿下的礼义廉耻去哪儿了?”
“嫂嫂如此生气做什么,这只是一只兔子,我又没杀人?”
廖青玉看着他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气急了:“你说什么?”
“我不说。”
沈望舒起身按着廖青玉坐了回去:“别生气了。”
沈望舒叹息道:“四弟。”
廖青玉想起刚才沈景平的话,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的,她不得而知。
沈望舒看向廖青玉觉得她有些不对,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素来都是这个模样,屡教不改,太子与皇后也拿他无济于事,我们何必为此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