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出一口气,负手走了出去。
恰巧在此时,见到了刚出营帐的李孝渊。
“李学士,真巧。”
“是,不过是我主动创造的巧。”
“是么?”钟离瑞饶有兴趣地问道
李孝渊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我知道将军心善,一定会再来问上一遍,所以我便在此等着您出来。”
他道:“仁善是好事,可有些时候不得不做些选择。”
钟离瑞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李孝渊特定在此等他必然不会就为说这一句话,“李学士在此等我就为了说上这么一句话么?”
李孝渊道:“将军既然猜出我的用意,便不必拐弯抹角了。”
“好,那我便说了”钟离瑞道“其实我想问你,若是斯钦参与到这个事情之中该怎么办?”
李孝渊道:“那位北方王势必会参与到这是之中,您这般问必然没有答案。”
钟离瑞道:“你说的有理,是我没有说清楚,可是我想李学士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李孝渊道:“初始之时,皆已入局。此番再说这个毫无意义。”
“好吧,我知道了”钟离瑞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希望有人给他一个斯钦可以置身事外的回答,可是李孝渊显然不想给他这个回答。
剔透玲珑如李孝渊,怎么会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不愿意那么回答就是想让他直面这个问题。
“将军,家国之下,亦有亲疏。你是大兴的将军,他是突厥的王子,不论怎么躲避,总会遇上。”
钟离瑞想着李孝渊的话,他担心吉达不是在担心吉达,而是在担心斯钦,吉达与他固然有新仇旧恨,可他与斯钦并没有嫌隙与隔阂。
他碍于自己心中隐秘的被善心包裹的丑恶,既想要赢得此战的胜利,又想要讨取朋友的欢欣,当真贪得无厌。
他想要两全之法,可这场对战从开始起便不会两全。他想斯钦不受此牵累必然也不可能。
约摸半刻钟,钟离瑞似乎才从那种矛盾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他看向一旁的李孝渊,问道“敢否问李学士一个问题?”
李孝渊道:“将军所问何事?”
钟离瑞道:“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有件事情在你来之前我就想问了,现在开口也只是因为我实在困惑的很。”
“将军直说便是。”
钟离瑞小心思忖着说辞:“敢问李学士,你与燕相可否相识?”
若是李孝渊知道他是因为一册话本产生了此种疑问,恐怕是会笑掉大牙。
聪明练达如李孝渊,钟离瑞的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几乎藏无可藏,“将军为何会生出此种疑问?”
钟离瑞看这他蕴含笑意的眼睛,估摸着他肯定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准备破罐子破摔:“其实此前我看过一册话本,那话本中说你与小时候与燕相的魂魄见过面,我观你品性、行事风格,确实如那话本中所述出其不意。”
“虽然我也知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但是你的种种行径,总让我觉得有他的影子。”
李孝渊道:“那将军可曾见过那位燕相?”
钟离瑞道:“当是不曾见过。”
李孝渊闻言颔首,钟离瑞不解,倒是看他悠悠问道:“若是将军不曾见过,那我更不可能见过。”
钟离瑞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诓住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有种熟悉感,他道“那为何你身上有他的某些影子?”
“将军是在透过我看别的谁吗?”李孝渊眼睛盯着钟离瑞,“将军虽说的是那位燕相,可我却莫名想到了您的心上人。”
这话一出,钟离瑞陡然一惊,他一瞬不瞬地盯这李孝渊,仿佛这样看着就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将军,您不必惊慌,我没有见过您的心上人,只不过您刚才的反应让我产生了如此猜想”
李孝渊道“传闻中的燕相,总是阔面方腮的形象。可是细细想来,他死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即便长得再怎么少年老成,那种样子也经不住推敲。”
钟离瑞问道:“李学士,你想说什么?”
李孝渊道:“若是那位燕相还活着,我想他会不会与你的心上人长得很像。”
钟离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往特也曾这样想过,可是从没人将这样的猜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终究,还是一片沉迷。
李孝渊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看来将军是想过的,如此,我便不再多嘴,但是现在能否恳请将军一件事?”
钟离瑞有些疑惑,“何事?”
“若是此仗凯旋,我能否见一见您的心上人?”
钟离瑞有些不解,“为何见他?”想了想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叹出一口气来“这件事情你问我没有用。现在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